指挥室里,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又长又扭曲。
何雨柱扛着铁锹消失在夜色里,留下满院的肉香和三个快要石化的团级干部。
“完了。”孔捷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老李,你这次玩脱了。那可是平安县城!咱的侦察兵摸到城墙根都得脱层皮,他一个厨子,扛着把铁锹就进去了?送人头也不是这么送的!”
赵刚的脸色铁青,他来回踱步,拳头捏得死紧:“老李,你太冲动了!这是拿同志的性命当儿戏!我不同意这个计划,我现在就派人把他追回来!”
“都给老子坐下!”李云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声压过了外面所有的嘈杂,“追?怎么追?你知道他往哪儿走了?老子告诉你们,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然后,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他指着孔捷的鼻子:“孔二愣子,你的人马要是敢在东门外放哑炮,老子回头就扒了你的皮!”
他又转向赵刚:“老赵,西山坡的阵地要是出了岔子,让柱子被鬼子火力网缠住,咱俩就一起去旅长那儿领处分!”
李云龙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把身家性命全部押上赌桌后的疯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傻子”能创造奇迹,但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这小子,他娘的就不是一般人!
……
平安县城,墙高城深,戒备森严。
何雨柱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一处城墙下的暗渠口。他用铁锹当撬棍,几下就撬开了锈死的铁栅栏,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却毫不在意,矮身钻了进去。
在污浊的下水道里穿行,对前世在中东战场上钻过无数次地道的“厨师”来说,不过是换了个更脏点的通道。他靠着原主模糊的记忆和野兽般的直觉,在蛛网般的地下管网中,准确地朝着县城中心摸去。
半小时后,他从宪兵队大院后巷一个无人注意的排水口悄然钻出,身上沾满了污泥,却像一道融于黑暗的影子。
宪兵队的车库就在眼前。
两个背着枪的哨兵靠在门柱上,脑袋一点一点,正跟周公下棋。
何雨柱从地上捡起两颗石子,屈指一弹,石子划出两道微不可闻的破空声,精准地打在远处一堆废铁桶上。
“哐啷!”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两个哨兵一个激灵,立刻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来源摸了过去。
就是现在。
何雨柱身形一闪,已经溜进了车库。
一辆九七式中型坦克,正静静地趴窝在车库中央,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旁边散落着各种工具,地上还有几滩油污,显然鬼子修理工拿它没什么办法。
何雨柱绕着坦克走了一圈,脑海中【大师级驾驶技术】带来的知识流自动开始分析。他打开引擎盖,只扫了一眼,嘴角就撇了撇。
一根主点火线被震松了,接触不良。
就这么个小毛病,把一帮鬼子技师给难住了。
他三两下接好线路,又检查了一下油料和弹药。油箱是满的,一挺车载机枪,一门57毫米主炮,炮弹和机枪子弹都码放得整整齐齐。
他跳进驾驶室,冰冷的钢铁座椅让他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他没有立刻发动。
他在等。
大约一刻钟后,县城东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手榴弹的爆炸!
孔捷动手了。
整个县城瞬间被惊醒,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无数鬼子和伪军衣衫不整地从营房里冲出来,乱哄哄地朝着东门方向集结。
“机会来了。”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转动了启动钥匙。
“嗡……轰隆隆隆——!”
沉睡的钢铁巨兽猛然苏醒!引擎的咆哮声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警报和枪声,整个车库都在剧烈地震颤!
“纳尼?!”
那两个刚检查完铁桶回来的哨兵,听到这声音,脸都吓白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车库的大门被从里面轰然撞开,一头钢铁猛兽咆哮着冲了出来,直接把他们连人带墙撞飞了出去。
何雨柱一脚油门踩到底,坦克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碾碎了宪兵队的大门,冲上了大街。
街上乱成一锅粥。
一个刚提上裤子的鬼子军官,挥舞着指挥刀,声嘶力竭地大喊:“拦住它!快拦住它!”
何雨柱理都没理,直接一炮轰塌了旁边的岗楼。
轰!
巨大的爆炸声中,那个鬼子军官连同他的指挥刀一起飞上了天。
坦克在长街上横冲直撞,所有挡路的东西——摊位、马车、甚至是一队刚集结起来的伪军,都被碾得粉碎。
整个平安县城,因为一个“傻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
独立团西山坡阵地。
李云龙拿着望远镜,手心全是汗。东门的枪声已经响了快十分钟了,西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