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那一声石破天惊的“我操”，像一道炸雷，把所有人从石化状态中惊醒。
整个独立团团部，死寂之后，爆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骚动。
“猪！是猪！”
“我的天！活的！还在打呼噜！”
“快！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战士们再也绷不住了，一个个扔了手里的枪，疯了似的朝那堆猪山扑了过去。他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摸那光滑的猪皮，戳戳那滚圆的肚子，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迅速转变为狂喜。
这可是猪啊！是肉！是油！是他们做梦都想啃上一口的肥肉！
孔捷手里的水壶早就掉地上了，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围着那辆卡车转了两圈，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十几头睡得死沉的肥猪，最后走到何雨柱面前，嘴唇哆嗦着，半天憋出几个字：“你……你真是去偷猪了？”
“是啊。”何雨柱一脸纯良，指了指卡车，“开这个快一点，扛着太累。”
“噗……”
孔捷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憋过去。
神他娘的开这个快一点！这是快一点的问题吗？你开着鬼子的卡车，装着鬼子的猪，大摇大摆地开回了八路军的团部！这事儿别说干了，就是想一想，都够枪毙八回了！
“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李云龙终于从脑子被碾碎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一脚踹在一个还在发呆的战士屁股上，扯着嗓子吼道，“炊事班！炊事班的人都死哪儿去了！给老子把家伙都亮出来！烧水！杀猪！今天，全团改善伙食！吃猪肉炖粉条！”
“嗷——！”
整个团部彻底沸腾了。
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那股高兴劲儿，比打了一场大胜仗还足。
赵刚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眼睛里写满了恍惚。他走到李云龙身边，声音干涩：“老李，这……这太胡闹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胡闹？我喜欢这个胡闹！”李云龙一把搂住赵刚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咧到了耳根子，他压低了声音，眼睛里闪着贼光，“老赵，我跟你说，这小子不是傻子，他娘的是个宝贝！是咱们独立团的福星！”
李云龙的目光转向院子中央。
在所有人的狂欢中，只有何雨柱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他没有去围观那些猪，而是径直走到了炊事班那几口大锅前，皱着眉头敲了敲锅沿，又看了看旁边那堆湿柴火，摇了摇头。
炊事班班长带着几个伙夫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对着李云龙敬了个礼，然后一脸激动地看着那堆猪，搓着手：“团长，怎么个杀法？”
“问我干嘛？问他！”李云龙下巴一抬，指向何雨柱。
炊事班长一愣，看向那个传说中的“傻子”，有些迟疑。
何雨柱也没客气，他拿起一把菜刀掂了掂，开口了，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专业：“水烧到冒泡就行，别烧滚，不然猪毛不好褪。找两个身强力壮的，把猪按住。从脖子这儿下刀，一刀捅进去，血要放干净，不然肉腥。”
他一边说，一边用刀背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动作干脆利落。
那几个炊事员都看呆了。这番话，这股劲儿，哪像个傻子？分明就是个伺候了锅灶几十年的老师傅！
“还愣着？照他说的办！”李云龙吼道。
炊事班立刻行动起来。
一时间，整个院子热火朝天。烧水的，磨刀的，按猪的，场面混乱而又充满了喜庆。何雨柱站在一口大锅前，从一个伙夫手里接过大勺，只是随意搅动了两下，一股沉稳老练的气度就油然而生。
李云龙、赵刚、孔捷三人站在指挥部门口，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半天说不出话。
“老李，我算是服了。”孔捷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这辈子的震惊都吐出去，“你这哪是捡了个厨子，你这是请回来一尊神仙。能上阵杀敌，能下厨做饭，还能……开卡车偷猪。”
“我决定了。”李云云突然一拍大腿。
“决定什么？”赵刚问。
“以后柱子兄弟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他要天上的月亮，老子就给他搭梯子！他要龙王的裤衩，老子就带人去淹了东海！”李云龙斩钉截铁地说，“这小子身上有大气运！跟着他，咱们独立团早晚能换上清一色的捷克式！”
夜幕下，篝火燃起，十几口大锅一字排开，浓郁的肉香混杂着调料的香气，霸道地弥漫在整个山谷。战士们一人捧着一个大碗，围在锅边，眼睛死死地盯着锅里翻滚的肉块，口水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
何雨柱掌着大勺，在几口锅之间来回巡视，不时加一勺盐，或者扔几颗大料。他的表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天生就该属于这里。
终于，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尝了尝，点了点头：“行了，开吃。”
“嗷——！”
战士们再也等不及了，一拥而上。
“别抢！都有！给老子排好队！”
“班长，给我多来块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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