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指挥部的围剿战,是张豪踏上复仇之路后,第一次,被真正困住的鏖战。
日本人异人被拧干了骨髓后,终于学会了恐惧。
他们彻底放弃了任何与他近身搏杀的愚蠢妄想。
将他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丢到了垃圾堆里。
战斗,从打响的第一秒,就堕入了最纯粹、最恶毒的消耗。
指挥部地底深处,沉睡了数十年的法阵被尽数唤醒。
脚下的青石板不再坚实。
它们在扭曲、在融化,变成了一片翻滚着怨毒气泡的沸腾沼泽。
刻画着古老咒文的符纸在空气中无火自燃,一道道凝结着尸气的漆黑锁链,撕裂地面爆射而出,精准地缠向张豪的脚踝。
每一节锁链上,都附着着来自阴阳寮最深层的迟缓与禁锢术法,阴寒刺骨。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带着诡异甜腻气味的粉色毒雾。
这不是作用于呼吸道的凡俗毒药。
这是“化骨香”。
一种专门用来消融、腐蚀护体炁劲的阴损法术造物。
数十名披着狩衣的阴阳师盘膝坐在远处的阁楼与屋顶,口中吟唱着干涩、扭曲的梵音。
那不是佛音,是魔咒。
无形的音波化作肉眼不可见的精神尖锥,一刻不停地,疯狂冲击着张豪的识海,企图将他的理智搅成一滩浆糊,让他彻底陷入癫狂。
这不再是一场单纯的围杀。
这是一场针对“仙人”的,不计任何成本的血腥献祭。他们想通过这一次猎杀证明东瀛异人的尊严。
与此同时,潮水般的式神傀儡,从庭院的每一处阴影、每一口枯井、每一扇门后,源源不绝地涌出。
它们有的形如青面獠牙的恶鬼,手中紧握着从坟地里刨出的、锈迹斑斑的兵刃。
有的状若遍体鳞伤的凶兽,从撕裂的喉咙里,喷吐着能将岩石融化的腐蚀性酸液。
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用自己的“死亡”,去消耗张豪的每一分体力。
用自己破碎的躯体,去承受张豪那足以崩山裂石的每一次攻击。
张豪彻底陷入了一片由法术、毒物与傀儡构成的无边泥潭。
但他不是被困的野兽。
他是一尊行走的战争机器,在这片毁灭的风暴中,依旧蛮横地向前犁进。
一拳轰出。
最简单的直拳,拳锋前方的空气被压缩成一道透明的炮弹。
迎面而来的法术光幕,如同脆弱的彩纸般被瞬间撕裂。
挡在他身前的数十具傀儡,被那恐怖的震劲隔空传递,它们坚硬的躯体甚至来不及飞起,就在原地,被直接震成了漫天飞扬的齑粉。
可他身后的空缺,立刻被更多、更狰狞的傀儡填满。
他右脚刚刚踏碎一道从地底喷涌而出的惨绿地火,头顶的天空便骤然一暗,无数凝结着怨气与冰霜的巨大冰雹,夹杂着凄厉的尖啸,劈头盖脸地砸下。
无穷无尽。
永无休止。
战斗中,张豪的身上,终于出现了第一道无法在瞬间愈合的伤口。
那是一根从某个阴暗角落,由德国顾问调试过的炼金重弩射出的淬毒弩箭。
箭矢的材质,是混杂了火山黑曜石与高天原陨铁的炼金产物,专门为了破开高强度的护体炁。
箭头之上,涂抹着一层墨绿色的粘稠汁液。
那是“枯骨草”的毒。
一种专门用来抑制、瓦解异人细胞超速再生能力的恶毒造物。
毒箭并未能穿透【破阵铁拳】被动凝结的霸王罡气,在接触的瞬间就被弹飞。
但附着其上的那股阴毒能量,却如同一滴滴在白纸上的墨水,无视物理规则,直接渗透进了他肩头的皮肤。
伤口处没有流血。
反而呈现出一种死灰色的、毫无生机的败坏色泽。
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气,正像恶心的蛆虫,疯狂地往他血肉深处钻去,与他皮下流转的暗金色光芒激烈对抗、彼此湮灭。
【不灭战魂】那霸道绝伦的恢复力,终究是更胜一筹。
几个呼吸之后,那股代表着“坏死”的能量便被暗金色的光焰彻底焚烧、磨灭。
但是,恢复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丝。
这场血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张豪没有合过一次眼。
【不灭战魂】,让他根本不知疲倦为何物。
【炁血熔炉】,则将他承受的所有伤害,无论是刀劈斧凿,还是法术侵蚀,都源源不断地,强制转化为最精纯的炁与体力。
只是,这种转化,也有其极限。
他的身体,第一次,触碰到了名为“过载”的痛苦边缘。
他杀死的敌人,残破的尸体已经在指挥部的广场上,堆成了一座令人望而生畏的、触目惊心的小山。
鲜血汇成的溪流,甚至早已堵塞了用于排水的沟渠,在低洼处积成了一片片暗红色的血泊。
他自己,也已浑身浴血。
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有刀伤,有烧伤,有被毒素腐蚀的疤痕。
他动作的起落,也多了一丝肉眼可见的沉重与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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