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卷起地上一层极淡的灰。
那片被暗金色拳罡犁过的扇形地带,空无一物,干净得令人心头发毛。
仿佛那些在异人界留下赫赫凶名的全性核心,连同他们的存在痕迹,都被从这个世界上强行抹除。
张豪站在那片真空地带的前方。
体内那座一度沸腾到极致的【炁血熔炉】,在挥出那一拳后,终于缓缓冷却。
极致的毁灭过后,并非空虚。
而是一种没吃饱的烦躁。
太弱了。
这些所谓的全性高手,甚至没能让他把身子骨活动开。
“大……大师兄……”
陆瑾的声音带着无法压制的颤音,他和其他几个师兄弟从颠覆三观的震撼中回神,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他们看着张豪的背影,眼神里不再是崇拜。
而是一种看待神只般的敬畏!
那是什么拳法?
那是什么力量?
一拳,只用了一拳,就将全性引以为傲的主力部队,从现实中直接蒸发!
这彻底击碎了他们对“强大”二字的全部认知!
“大师兄!你……你刚刚……”
陆瑾激动得语无伦次,想问,却发现自己的言语是如此苍白,只能反复呢喃。
张豪没有回头,视线扫过空荡荡的战场,只是不耐地摆了摆手。
“没打爽。”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喜悦,全是意兴阑珊。
这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瑾等人的心口。
他们因劫后余生而狂喜,为战胜强敌而振奋。
可对大师兄而言,这甚至算不上一场酣畅淋漓的热身。
他们面面相觑,看着大师兄那山岳般巍峨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遥不可及的鸿沟。
……
回到客栈。
幸存的全性杂鱼被三一门的弟子捆成一串,扔在大堂角落,个个面如死灰,连求饶都发不出声音。
陆瑾快步走到独自上楼的张豪面前,恭敬地请示:
“大师兄,这些家伙……”
张豪脚步未停,头也不回。
楼梯上传来他冷硬的两个字。
“吵闹。”
话音落下,他径直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陆瑾愣在原地,旋即明悟。
大师兄嫌他们碍眼,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他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脸色瞬间冰冷,对着那群俘虏道:
“大师兄心善,不与你们计较。天亮之前,滚!再敢踏入川西半步,下场,就是神形俱灭!”
那群全性妖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客栈,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
楼下,劫后余生的师兄弟们再也压抑不住,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张豪坐在二楼窗边,没点灯。
他看着自己那双完好无损的拳头,眉头紧锁。
力量的成长没有瓶颈,对手却越来越不够看。
这种感觉,很烦。
他需要一个能让他认真起来的战场,需要一群能让他拳头感到疼痛的敌人。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大师兄,给你送些吃食。”是澄真的声音。
“进。”
澄真推门,将食盒与热茶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摸出一份今天镇上刚到的报纸。
“大师兄,这是今天的报纸,您解解闷。”
澄真恭敬退下。
张豪没什么胃口,随手拿起那份报纸,本想擦擦桌子。
一个加粗的黑体标题,却猛地扎进他的眼帘。
【国难当头,日寇于华中再施暴行,十村九空,惨绝人寰!】
标题下方,是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焦黑的废墟,残破的村庄,一个满脸黑灰的孩童坐在瓦砾上,正对着镜头嚎啕大哭。
张豪的目光,凝固了。
他缓缓移动视线,落在了报纸的右上角。
那几个铅字印刷的数字,狠狠地撞入他的脑海。
“一九四零年……六月……”
这个年份。
这个月份!
像一根钢针,猛地刺穿了记忆的封印!
轰!!!
无数被他刻意压制的画面,在此刻轰然炸开,汹涌奔腾!
——唐门祠堂,富商泣血叩首,倾家荡产,只求一斩!
——十杰抽签,或老或少,一张张赴死的脸上,写满决绝!
——绵山血战,枪林弹雨,一个高大的汉子,死战不退!
——七十三岁的唐家仁,自断臂腿,匍匐前行,只为将那无解的丹噬,种入敌酋之身!
——妖刀挥过,血光迸溅,唐门的女弟子被一个名为瑛太的畜生,削首!
唐门!
忍头!
丹噬!
绵山!
所有代表着极致悲壮与惨烈的词汇,与报纸上的日期,在此刻,死死咬合!
就是现在!
那场十死三生的刺杀,即将上演!
哐当!
张豪猛然起身,身下的木椅应声炸成碎片。
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暴到极点的煞气,从他体内轰然喷薄!
整个房间的桌椅,在这股纯粹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料表面迸裂出道道裂痕!
那不是愤怒。
那是根植于血脉深处的,对那场战争,对那群畜生的,不共戴天之仇!
楼下,正在狂欢的陆瑾等人,被这股熟悉的、却比之前恐怖十倍的气息瞬间镇住!
酒意,刹那间荡然无存!
“大师兄?!”
陆瑾脸色剧变,扔下酒碗,想也不想地冲上二楼。
他冲到门口,便看到满屋狼藉,以及站在中央,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尊择人而噬的凶神,气息恐怖到让空间都扭曲的张豪。
“大师兄,出什么事了?!”
张豪缓缓转头。
他眼中的烦躁与不耐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那份属于“霸王”的,要将这天地都踩在脚下的滔天煞气!
他盯着一脸骇然的陆瑾,一字一句,声音低沉,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
“陆瑾。”
“我要去一个地方。”
“杀一群,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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