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山背着意识模糊、脖颈乌黑的梁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黑云寨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寨门值守的弟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帮忙搀扶,一边扯开嗓子向内惊呼。
“三师兄!三师兄回来了!受伤了!”
“快!快去叫高师兄、施师兄!”
整个黑云寨瞬间被惊动。高根明和施戴子如同两道旋风般从各自岗位冲来,看到梁发那副惨状,皆是面色大变,又惊又怒。
此时又听到梁发有气无力的对他们说道,帮我准备大缸的热水,然后不停的换。施戴子立刻吼道:“快!准备热水!大缸!越多越好!再去个人,快马加鞭去镇上请最好的郎中!”高根明立马转身去准备。
“三师兄!”
“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三师兄?!”
柳青山累得几乎虚脱,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快速将遭遇青海一枭以及梁发中毒的经过说了一遍。
“青海一枭?!”施戴子倒吸一口凉气,他江湖阅历稍丰,听过这个名号,知道是个极难缠的邪道高手。此时又听到梁发有气无力的对他说道,帮我准备大缸的热水,
众人一阵忙乱。柳如烟闻讯也从厨房跑来,见到梁发昏迷不醒、脖颈处那触目惊心的乌黑,她俏脸瞬间煞白,眼圈一红,几乎站立不稳,强忍着才没有哭出声来。她立刻上前,和高根明等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梁发搀扶到一间早已收拾干净的静室。
很快,几个身强力壮的寨丁抬来一个半人高的大水缸,里面注满了刚烧开又兑凉的温水。室内热气氤氲。
“快,帮三师兄褪去衣衫!”高根明急道。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礼数周全,救命要紧。
柳如烟咬了咬嘴唇,没有回避,反而主动上前,与高根明、施戴子一起,小心翼翼地解开梁发被汗水、血水和尘土浸透的衣衫。当梁发精壮却此刻显得有些僵硬、并且皮肤下隐隐有黑气流转的上身裸露出来时,柳如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但更多的还是心痛与担忧。
众人合力,将梁发轻轻放入温热的缸中。水波荡漾,淹没至他胸口。
梁发似乎被温热的水刺激,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眉头紧蹙,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凭借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艰难地运转起体内那雄浑却又被毒素阻滞的混元内力。《混元功》本就讲究根基扎实,内力醇正,此刻在他顽强意志的催动下,开始如同磨盘般,一点点地挤压、逼迫侵入经脉血液中的剧毒。
只见他裸露在水面的皮肤上,青筋微微鼓起,一丝丝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辨的黑气,开始从他周身毛孔,特别是脖颈伤口处,缓缓渗出,融入水中。
初始时,水色尚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缸中的清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浑浊,继而转为灰黑,最后……竟变得如同墨汁一般漆黑!并且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气。
“换水!”高根明见状,立刻下令。
如此反复,足足换了三大缸水!直到第四缸水,颜色才只是微微泛黄,不再有黑气渗出。而梁发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脖颈处的乌黑已然褪去大半,只剩下伤口周围还有些许青紫,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知道最危险的关头算是过去了。大家小心翼翼地将虚脱无力、几乎再次昏睡过去的梁发从缸中搀扶出来,用干净布巾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寝衣,安置在床榻上。
这时,被紧急请来的老郎中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仔细为梁发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捻着胡须,面露惊异之色:“奇哉!这位少侠所中之毒,老夫闻所未闻,阴寒歹毒无比,按理说……唉,但少侠体内似有一股至正至纯的浑厚内力,竟已将大半毒性逼出,实乃万幸!老夫开几副清热解毒、固本培元的方子,好生调理,应无大碍了,只是元气大伤,需静养一段时日。”
高根明等人连连道谢,付了诊金,派人随郎中去抓药。
接下来的日子,梁发便在黑云寨静养。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或半昏睡状态,偶尔清醒,也是极为虚弱。柳如烟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照顾他身上,煎药、喂食、擦拭、守夜,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毫不避嫌。她那原本就柔美的眉宇间,更多了一份坚韧与温柔。
待梁发精神稍好,能够自行盘坐运功时,他便开始依照《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法门,调理内息,修复受损的经脉。《九阴真经》博大精深,其疗伤法门更是玄妙无比,配合他本身扎实的混元功根基,效果奇佳。内力每运转一个周天,他都感觉体内的滞涩与隐痛消减一分,元气也在缓慢而坚定地恢复。
梁发想来这次真是一阵后怕,好在带了个人接应,在武侠世界中混,多个照应总好过单打独斗。
这期间,宁中则听闻爱徒受伤的消息,心中焦急,立刻带着女儿岳灵珊前来黑云寨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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