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布衣刚拉着白狐冲出墓园,后颈就一阵发凉——那青铜傩面人竟然追上来了!还没等他回头,就见对方袖中“唰”地飞出几道红线,跟长了眼睛似的缠了过来,正好缠住他的脚踝。这红线看着纤细,实则坚韧无比,勒得脚踝生疼,跟被钢绳捆住似的。
更要命的是,线头还挂着小巧的银铃,“叮铃铃”一响,脚下的地面突然“咔嚓”裂开,七具血尸从土里钻了出来。这些血尸浑身裹着腐肉,烂得都能看见骨头,黑乎乎的血顺着尸身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水洼,腐肉间还爬满了墨色的书虫,密密麻麻的,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连白狐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琥珀色的眼珠里满是忌惮。
“周子藏书岂容亵渎!”青铜傩面人一步步走过来,声音沙哑得像用钝锯锯古木,刺耳又磨人。他指间夹着三张人皮符,符纸是暗黄色的,上面用黑血画着符咒,边缘还挂着几根干枯的毛发,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我说面具兄,你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赖布衣踩着禹步,灵活地躲过血尸抓来的爪子,手里的桃木剑“唰”地一下挑飞了人皮符,“书简是死的,人是活的,周敦颐老先生藏书写的是学问,不是让你拿来血祭的!”
人皮符被桃木剑挑中,在空中燃了起来,化作一团黑烟。就在符纸燃尽的刹那,身后坍塌的地宫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四壁竟然浮现出荧光壁画,像是被黑烟激活了似的。赖布衣抽空回头一看,好家伙,壁画上画的竟是周敦颐和杨筠松对弈的场景!
只见图中牛角山的龙脉蜿蜒曲折,却被九根镇龙钉硬生生截断,断掉的龙脉处,文气凝结成一条黑蛟,正破土而出,眼神凶戾,像是要复仇似的。壁画的色彩鲜艳得诡异,荧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把黑蛟的模样映得格外逼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壁画里钻出来。
“原来当年杨筠松和周敦颐还有这么一出!”赖布衣心里嘀咕,手上却没停,桃木剑又格开一具血尸的爪子,腐肉掉在地上,书虫四散奔逃,“镇龙钉是你们拔的?还敢用血尸和书虫搞这些邪门玩意儿!”
青铜傩面人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往下掉,连地宫坍塌的壁灰都被震落不少:“杨筠松老儿斩我南疆文脉三百年!多少读书人的心血付诸东流,多少有才之士报国无门!”他一边笑一边摇着腰间的镇魂铃,“今日我便要血祭万卷书,重开登天路,让南疆文脉再续辉煌,让这龙脉之气助我成就大业!”
镇魂铃“叮铃铃”的响声越来越急,那些血尸的眼眶里突然钻出墨色的藤蔓,藤蔓长得飞快,瞬间就缠满了血尸的全身,藤梢还开着惨白的花,花瓣上沾着细小的血珠,看着既诡异又凄美。被藤蔓缠绕的血尸力气大增,挥舞着爪子再次冲了上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爪子上还带着淡淡的黑气。
“好家伙,这是要把血尸当傀儡用啊!”赖布衣暗自咋舌,手里的桃木剑舞得更急了,可血尸数量太多,又刀枪不入,他渐渐有些吃力,胳膊被血尸的爪子划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危急关头,身边的白狐突然“嗷呜”一声,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扑向墓园里巽位的石兽——正是之前没被斩断锁链的那只玄武石兽。白狐的速度快得像一道白光,纵身一跃,狠狠地咬在玄武石兽的兽口处,锋利的牙齿竟然咬断了青铜锁链!
“咔嚓”一声脆响,青铜锁链断裂的瞬间,地宫深处传来一阵巨响,那口原本就倾斜的玄铁棺彻底倾倒,里面的书简哗啦啦地掉了一地,而那半卷《归藏易》卷轴也滚了出来,正好掉进一道突然裂开的地缝里,瞬间消失不见。
“我的《归藏易》!”赖布衣心疼得直咧嘴,可还没等他去捡,地底就传来“轰隆隆”的机械转动声,像是有无数齿轮在咬合。九盏原本已经熄灭的鲛人灯竟然从废墟里钻了出来,齐齐转向青铜傩面人,灯柱突然变得刺眼起来,光束聚焦在一点,穹顶的星图也被激活,投下一道巨大的光柱,正好将青铜傩面人罩在其中。
青铜傩面人显然没料到会这样,浑身被光柱笼罩,动弹不得,脸上的青铜傩面开始发烫,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烈火灼烧。他惊恐地大喊:“不可能!这不可能!杨筠松的布局怎么可能还在生效?!”
赖布衣趁机往后退了几步,喘着粗气看着这一幕,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周敦颐和杨筠松当年早就料到会有人破坏镇龙钉,重启龙脉,所以设下了双重保险!镇龙钉不仅镇压龙脉,还连着地宫的机关,一旦有人强行拔钉,触动血祭之术,鲛人灯和星图就会启动,将始作俑者困住!”
被光柱笼罩的青铜傩面人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身上的黑袍被光柱烧得冒烟,腰间的镇魂铃也停止了响动,七具血尸失去了控制,动作变得迟缓起来,身上的墨色藤蔓开始枯萎,惨白的花朵也纷纷凋零,书虫更是四处逃窜,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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