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布衣弯腰钻进洞口,白狐紧紧跟在身后,尾巴尖还在微微发颤。通道里又湿又滑,青苔蹭得裤腿黏糊糊的,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混着一股腐朽的木头味,闻得人鼻子发酸。他举着火折子往前探路,火苗被气流吹得忽明忽暗,照得墙壁上的影子歪歪扭扭,跟活物似的在眼前晃。
走了没几步,脚下突然踩到块平整的石板,“咔哒”一声轻响,前方竟缓缓裂开一道石门。石门厚重无比,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八卦符号,边角处还嵌着几颗暗淡的宝石,看着就有些年头了。随着石门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腐臭味和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腐臭像是埋了几百年的烂木头,墨香却清冽提神,两种味道搅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闻得人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味道比隔壁王阿婆腌的臭鸭蛋还上头!”赖布衣捂住鼻子嘟囔了一句,举着火折子往里凑。刚迈进去一只脚,就见地宫穹顶突然亮起九盏灯,吓得他差点把火折子扔了。这灯盏通体晶莹,像是用某种鱼骨雕刻而成,灯芯没点火就自燃起来,泛着淡淡的蓝光,竟是传说中的鲛人灯!
九盏鲛人灯围成一圈,正好照亮了穹顶镶嵌的星图。那些星星是用夜明珠嵌成的,密密麻麻排布着,正是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和青玉圭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赖布衣抬头瞅了瞅,心里嘀咕:“周敦颐老先生可真会玩,把墓室建成天文台了?”
目光往下移,地宫中央的景象让他眼睛都直了。一口巨大的玄铁棺悬在半空中,通体漆黑,看着比磨盘还沉,上面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咒,有些符咒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但依然透着古威严。八条手腕粗的青铜锁链穿棺而过,链尾分别拴在八卦方位的石兽口中——乾位是青龙,坤位是白虎,震位是朱雀,巽位是玄武,剩下四个方位各是麒麟、貔貅、饕餮、梼杌,一个个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像是在守护着什么宝贝。
玄铁棺的棺盖上堆着一堆竹简,码得整整齐齐,像是有人刚放上去不久。竹简在鲛人灯的幽光中泛着暗红,墨迹看着格外刺眼。赖布衣心里好奇,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出手指碰了碰竹简,入手微凉,还带着点黏糊糊的触感。他拾起一片竹简,凑近火折子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个亲娘嘞,这是《连山易》的残卷!”
《连山易》可是上古奇书,比《周易》还古老,据说早就失传了,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可再仔细一看,赖布衣的脸色就变了——竹简上的墨迹看着不对劲,字缝里竟然渗着新鲜的血珠,顺着竹简往下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这书简怎么还喝人血啊?”赖布衣吓得赶紧把竹简扔了,刚想后退,身边的白狐突然发出一声厉啸,声音尖锐刺耳,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悬在半空中的玄铁棺突然洞开,棺盖飞出去老远,砸在石墙上,震得地宫都在发抖。
无数书简从棺中倾泻而出,像是瀑布一样往下掉,“哗啦啦”的声音响彻地宫。赖布衣赶紧往旁边躲闪,生怕被书简砸中脑袋。那些书简落在青砖上,像是有生命似的,自动散开又重新拼接,没过一会儿,就拼出了四个血淋淋的大字——“亥时三刻”!
那血字红得耀眼,像是刚从活人身上淌出来的,看着格外渗人。赖布衣心里咯噔一下:“亥时三刻?这是要出事啊!”他刚想拉着白狐退出去,就感觉脚下一凉,低头一看,只见青砖的缝隙里开始渗出黑水,黏糊糊的,像是沥青,还冒着淡淡的黑气,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不好,是阴水!”赖布衣心里暗叫不好,阴水是古墓里常见的凶物,沾到身上轻则皮肤溃烂,重则丢了性命。他赶紧往后退,退到墓门旁边时,黑水已经漫到了脚踝,凉飕飕的,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咬。
危急关头,赖布衣从袖筒里摸出三枚铜钱,往空中一抛,铜钱“叮当”作响,落在青砖上。他低头一看,卦象是坎为水变水风井。坎主陷,井主困,这分明是个请君入瓮的杀局!有人早就料到他会来,设下这个地宫等着他往里钻呢!
“真够阴的!”赖布衣咬了咬牙,正想办法破局,怀里的青玉圭突然发烫,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他赶紧把玉圭掏出来,只见玉圭上的星宿图突然亮起,角宿位置的那粒朱砂竟然开始游走,在星宿图上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了玄铁棺的正上方。
“原来如此!”赖布衣恍然大悟,青玉圭的星宿图是在指引他破局啊!玄铁棺悬在八卦中央,八条锁链对应八卦方位,只要斩断其中一条,就能破坏整个杀局。而朱砂指向的位置,对应的正是离位,离位主火,能克阴水!
他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开山刀,对着离位的青铜锁链砍了过去。开山刀是用精铁打造的,锋利无比,只听“咔嚓”一声,锁链应声而断。锁链断裂的瞬间,玄铁棺突然倾斜,里面又掉出不少书简,而棺底则露出一个青铜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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