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塔的废墟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断裂的锁链像一条条死去的巨蟒,趴在焦黑的塔基上,反射着落日的余晖。陈默四人站在谷口,望着这座曾经笼罩西域的阴影渐渐被暮色吞噬,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与脉气消散后的清新,远处传来沙狼帮兄弟收拾战场的吆喝声,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弛。
“赵队长说,落风城那边已经安顿好了,失踪的村民都找回来了。”苏晓将最后一页《脉经》合上,书页边缘还沾着锁魂塔的尘土,却在晚风里泛着温润的光泽,“他让我们放心回去,西域这边,沙狼帮会联合幸存的镇魂司成员,重新梳理秩序。”
江宇低头看着掌心跳动的混沌之火,火焰比之前更加凝练,红蓝交织的光晕里,隐约能看到林越最后那丝迷茫的影子。“师父当年说,脉气的本质是‘平衡’,不管是混沌之火还是浊气,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他轻声道,指尖的火焰轻轻一颤,“或许……师兄到最后,也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错。”
陈默的脉铁牌安静地贴在腰间,牌面的云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是在记录着这段旅程的印记。他想起沈砚临死前的眼神,想起柳月挥刀时的决绝,想起那些在炼魂炉中消散的魂灵,突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走吧,该回家了。”
归程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他们没有选择快马加鞭,而是沿着来时的西域古道缓缓而行,看戈壁的日出染红沙丘,听驼队的铃铛在风中轻响,偶尔在路过的小镇停留,喝一碗滚烫的奶茶,听当地人讲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路过黑风口时,峡谷里的风依旧凛冽,却再也没有影蚣的嘶鸣。柳月留在这里,她说要重建沙狼帮,让黑风口变成真正的通商要道,而不是藏污纳垢的险地。分别时,她送给小石头一把用影蚣外壳打磨的小刀,刀鞘上刻着只咧嘴笑的狼:“下次来西域,我请你吃烤全羊。”
小石头把小刀别在腰间,用力点头:“拉钩!”
进入中原地界的那天,刚好赶上一场春雨。细雨如丝,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空气里满是青草与泥土的气息。官道旁的驿站里,几个行商正在避雨,其中一个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锁魂塔英雄传”,说有四位奇人,凭一己之力铲灭了为祸西域的邪派,还百姓以安宁。
“那为首的陈先生,据说有块能降妖除魔的铁牌,金光一闪,妖魔鬼怪就魂飞魄散!”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引得满堂喝彩。
陈默四人坐在角落,听着自己的故事被添油加醋,忍不住相视而笑。小石头捧着碗阳春面,吃得满头大汗:“他们说的陈先生,是不是你啊?”
陈默刚要说话,就见驿站外跑进一个浑身湿透的孩童,手里举着张泛黄的纸,冲进来说:“张大叔!你们看!城里贴了新告示,说南边的‘迷雾森林’出了怪事,进去的猎人都没出来,官府悬赏求能人异士去探查呢!”
孩童手里的告示被众人传阅,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画着片扭曲的树林,林子里隐约有发光的影子。苏晓接过告示,指尖刚触碰到纸张,《脉经》就在背包里微微发烫,封面上的叶脉纹路,竟与告示上的树林图案隐隐重合。
“迷雾森林……”苏晓翻开《脉经》,其中一页空白处,正缓缓浮现出几行小字:“木脉失衡,精怪作乱,缘生缘灭,皆系一念。”
江宇的混沌之火也在掌心悄然亮起,带着一种熟悉的悸动——那是与万象窟的脉木、通天树的生机同源的气息,却又夹杂着一丝紊乱的躁动。“是木脉气出了问题。”他肯定地说,“和我们之前遇到的脉地异动一样,是浊气的余波在作祟。”
陈默的脉铁牌同样有了反应,牌面的云纹流转,形成一片模糊的森林影像,影像深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他想起守源人说过的话:“平衡不是静止,是流动的和谐。”或许这世间的脉地,永远都需要有人去守护。
“看来,还没到歇脚的时候。”陈默将脉铁牌重新按回腰间,站起身时,雨刚好停了。夕阳穿透云层,在天边织出一道绚烂的彩虹,照亮了官道尽头的绿意——那是通往南方的路,迷雾森林的方向。
小石头几口扒完碗里的面,一抹嘴就抓起自己的小包袱:“走!去看看那森林里到底有什么鬼东西!”
苏晓将告示折好,放进《脉经》里,书页翻动间,仿佛能听到远方森林里传来的叶响。江宇最后一个起身,掌心的混沌之火轻轻跃动,映着他眼底的坚定。
四人的身影再次踏上征途,彩虹的光晕落在他们身后,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官道旁的野花在雨后绽放,露珠顺着花瓣滚落,滴在泥土里,晕开一圈圈微小的涟漪,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没有人知道迷雾森林里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就像当初没人知道万象窟的石像会睁眼,归墟海的潮汐藏着记忆,锁魂塔的阴影下埋着百年的秘辛。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路还在脚下,脉气在体内流转,身边有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远方有需要守护的平衡。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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