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帐帘的缝隙,在毛毡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锦靠着榻边坐起,肩头的伤口虽仍隐隐作痛,却已能自主活动——体内的毒素消散大半,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陆乘坐在一旁,正用老兵送来的草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手臂上的伤口,黑血早已凝固,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你手臂的伤,得好好包扎,别再沾水。”苏锦伸手,想帮他系紧布条,指尖刚触到他颈间浅浅的红痕(23章失控留下的痕迹),陆乘浑身一颤,像被烫到般攥住了她的手。这是昨夜之后,两人第一次清醒地主动触碰,指尖相触的瞬间,羞涩与默契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苏锦没抽回手,声音轻柔却直抵人心:“你昨晚……意识模糊时,喊了好几次‘别离开我’。”她抬眼,眼底带着试探,“是不是和你当初在长公主府外,掷冠拒婚有关系?”
陆乘喉结滚动,避开她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两人掌心之间的龙形玉佩(23章共振解毒的核心道具),声音低沉得像浸了雪水:“是。”他沉默片刻,终于抬眼,眼底翻涌着愧疚与后怕,“昨晚抱着你时,我虽不清醒,却想起了前世——大婚夜后,我也是这样看着你,却因为赵渊递来的假信,谎称你苏家要借联姻夺陆家兵权,还说你的血脉会克死双脉持有者,我便不敢靠近你。”
“最后,我看着你被赵渊嫁祸,捧着毒酒跪在我面前,说‘陆乘,我从未想过害你’,可我却没能信你。”他攥紧苏锦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她的骨血,“序章在你府外拒婚,不是厌恶,是怕。怕这桩皇权联姻再被赵渊利用,怕我再被谗言蛊惑,和你反目成仇,最后还是护不住你,让你重蹈前世的覆辙。”
苏锦指尖一颤,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你可知,序章我赤足站在雪里,看着你掷冠离去,心里想的是‘前世的恨,今生还要再续’。”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可23章你失控时,我明明可以推开你,却鬼使神差地搂住了你——那一刻我才明白,或许前世的恨,本就是一场从头到尾的误会。”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夹杂着北狄士兵的呼喊:“敌袭!是赵渊的人!”
两人脸色骤变,瞬间收起儿女情长,各自抓起身边的武器——陆乘握长剑,苏锦提银枪,动作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帐帘被猛地劈开,一道黑影带着风雪冲进来,弯刀直劈陆乘面门,正是赵渊!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狗男女!”赵渊的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弯刀劈落的力道带着疯魔般的狠劲,“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死在一起!”他显然是趁营地守军换防的间隙突袭,身后跟着十几名死士,个个面带死志,直奔两人而来。
陆乘侧身避开弯刀,长剑格挡,“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寒毒虽被玉佩压制,却仍有残余的痛感窜上后颈,他咬牙忍住,挥剑反击:“赵渊,你已是丧家之犬,何必苦苦纠缠?”
“纠缠?”赵渊狂笑,弯刀招招致命,“先帝欠我的,永宁欠我的,你们都得还!这天下本就不该有什么双脉盟证,更不该有什么两国和平!”他的刀势越来越狠,显然是孤注一掷,想与两人同归于尽。
苏锦银枪横扫,枪尖挑开一名死士的弯刀,顺势刺穿他的胸膛,鲜血溅在她的银甲上,与晨光相映,透着决绝:“和平不是你想毁就能毁的!北狄与大启的百姓,早已厌战!”她与陆乘背靠背站定,枪法凌厉,将靠近的死士一一击退,肩头的旧伤被扯得剧痛,却硬是没哼一声。
赵渊见状,心中戾气更盛,突然调转刀势,放弃陆乘,直扑苏锦:“苏锦,你这贱人,屡次坏我大事!今日先杀你,再取陆乘的狗命!”弯刀带着毒光,直指苏锦心口,正是她旧伤所在之处。
“小心!”陆乘嘶吼着冲过来,长剑缠住赵渊的弯刀,硬生生将其拉开。他的手臂被刀刃划伤,鲜血再次涌出,却死死不肯松手:“锦儿,你退后,我来收拾他!”
苏锦怎肯退后?她趁赵渊被牵制,银枪直刺他的后心:“陆乘,我们一起!”枪尖带着凌厉的风,眼看就要刺穿赵渊的甲胄,一名死士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银枪,枪尖穿透死士的胸膛,卡在骨头上,一时难以拔出。
赵渊趁机挣脱长剑,弯刀反手砍向陆乘的肩头,力道之大,竟将陆乘的甲胄劈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浸透衣料。“陆乘!”苏锦惊呼着,一脚踹开身前的死士,拔出银枪,再次冲向赵渊。
陆乘忍着剧痛,长剑横扫,逼退赵渊半步,转头对苏锦喊道:“他的目标是我,你去清理死士,别让他们乱闯营地!”他知道苏锦毒刚退,不宜久战,只想尽快将她护在安全地带。
可苏锦怎会听?她银枪一挑,刺穿一名死士的手腕,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说好并肩作战,我绝不会独自后退!”她的眼神坚定,枪法越发凌厉,与陆乘配合得严丝合缝,将赵渊和死士困在帐内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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