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营帐内的炭火渐渐转弱,火星噼啪作响,映得陆乘的侧脸明暗交错。他坐在苏锦床边,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那微弱的跳动像风中残烛,让他心头揪紧。太医刚换完草药,低声叹道:“少主,苏锦姑娘体内的毒素已侵入心脉,那毒是用玉片之力调和北狄秘药制成,寻常草药只能暂缓扩散,若三日之内拿不到赵渊手中的玉片,便是神仙难救。”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雁门关暗卫翻身下马,浑身是雪,甲胄上沾着暗红血迹,踉跄着冲进帐内:“少主!大事不好!雁门关遭宗室余党叛乱,秦风(萧珩近侍,‘影’的下线)打开西城门,引了部分西域残兵入城,玄羽大人拼死抵抗,已被困在宫城之内,陛下安危不明!”
陆乘猛地起身,肩头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寒毒瞬间攻心,眼前阵阵发黑,却硬生生撑着扶住桌案。他看向床上昏迷的苏锦,眉头紧锁——一边是生死未卜的苏锦,需玉片解毒;一边是危在旦夕的雁门关,萧珩与玄羽被困。两难抉择如刀割般让他煎熬,可他知道,雁门关是大启屏障,一旦失守,两国和平便成空谈,苏锦的牺牲也将白费。
“单于,”陆乘转身看向闻讯赶来的单于,语气凝重,“苏锦就托付给你,烦请你派亲信照看,我带精锐回雁门关平叛,夺回玉片后,立刻返回。”单于点头,眼神坚定:“少主放心,苏锦姑娘是北狄的恩人,我定会用最好的草药护她周全,你尽管去,若需援军,派人传信即可。”
陆乘俯身,在苏锦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低沉而温柔:“锦儿,等我回来,一定带你回家。”苏锦似乎有所感应,睫毛轻轻颤动,却未能睁开眼。他握紧怀中的龙形玉佩,转身大步走出帐外,寒风吹起他的战袍,猎猎作响。
率领五百精锐策马疾驰,风雪打在脸上生疼,陆乘的寒毒反复发作,却始终勒紧缰绳,不肯放慢速度。他脑海中不断闪过苏锦昏迷的面容、玄羽浴血的身影、萧珩无助的眼神,一股狠劲支撑着他,任凭伤口渗血,寒毒噬骨,也不敢有半分停歇。
途中,又遇一名突围的雁门关士兵,带来了更坏的消息:“少主,宗室余党首领是前南安王的弟弟南陵侯,他勾结秦风,谎称陛下已死,拥立自己为帝,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不少守军被迫倒戈,玄羽大人只守住宫城最后一道防线,粮草只够支撑一日了!”
陆乘心头一沉,挥剑斩断身前的枯枝,怒火与寒毒交织,让他浑身发抖:“南陵侯,秦风,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他转头对身边的精锐下令:“加速行军,今夜子时抵达雁门关外,趁夜色发动突袭,先救陛下和玄羽!”
子时的雁门关笼罩在夜色中,西城门楼上挂着南陵侯的大旗,火把的光芒映着城墙上士兵的身影,戒备森严。陆乘带着精锐潜伏在城外的树林中,观察着城门的布防:“左侧守军较少,且多是被迫倒戈的旧部,我们从左侧攀城,先控制城门,再往宫城靠拢。”
众人分工协作,用钩爪搭上城墙,悄无声息地攀援而上。陆乘第一个登上城墙,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便解决了两名巡逻的守军,动作干净利落。寒毒让他指尖发麻,却凭着多年的习武本能,精准避开所有要害,很快与精锐们控制了左侧城门,打开了城门闩。
城外的精锐蜂拥而入,与城内的西域残兵和叛乱守军展开厮杀。陆乘直奔宫城方向,沿途的叛军见他来势汹汹,纷纷后退,没人敢拦。他的寒毒越来越烈,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凭着一股执念,硬生生冲到宫城门外。
宫城门前,玄羽浑身是伤,短刀上沾满血迹,后背靠着城门,喘着粗气,身边只剩下十几名残兵。看到陆乘赶来,玄羽眼中燃起希望:“世子!你可来了!陛下在宫内,南陵侯和秦风守着正殿!”陆乘扶住他,声音沙哑:“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
两人并肩冲进宫城,叛军纷纷溃逃。正殿内,南陵侯坐在龙椅上,秦风手持长剑守在一旁,萧珩被绑在柱子上,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梁,眼神不屈。“陆乘,你还敢回来?”南陵侯冷笑,“如今雁门关已是我的天下,你若识相,交出龙形玉佩和盟约,我饶你不死!”
陆乘挥剑指向南陵侯:“叛臣贼子,也敢觊觎皇位!”他飞身跃起,长剑直指南陵侯,秦风见状,挥剑迎上来,两人瞬间激战在一起。秦风的剑法阴狠,招招直奔要害,显然是潜伏多年的高手。陆乘寒毒发作,招式略显迟缓,却凭着双脉的抗寒特质和坚韧意志,渐渐占据上风。
“陆乘,你以为你能赢?”秦风冷笑,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片——正是赵渊交给她的那半块,“这玉片能引动你的寒毒,今日便让你死在这正殿之上!”玉片举起的瞬间,陆乘怀中的龙形玉佩剧烈发烫,寒毒如潮水般涌来,他踉跄着后退,眼前发黑,长剑险些脱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