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营帐内的炭火燃得正旺,却驱不散陆乘心头的寒意。苏锦躺在毛毡上,肩头的刀伤深可见骨,毒血虽已用草药逼出大半,脸色却依旧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陆乘坐在床边,指尖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却暖不透她指尖的冰凉——他的寒毒又在隐隐作祟,额角渗着冷汗,却死死撑着不肯闭眼,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动静。
“少主,太医说苏锦姑娘的毒已控制住,只是失血过多,需静养三日,切不可再动武。”老兵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低声禀报,“外面传来消息,赵渊带着西域大军在三十里外扎营,派人送来了战书,说今日午时要踏平营地,夺走盟约和龙形玉佩。”
陆乘接过汤药,小心翼翼地扶起苏锦,用小勺喂她喝下。苦涩的药汁滑过她的喉咙,她眉头微蹙,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却清晰:“陆乘,别担心我……赵渊的目标是你和盟约,不能让他得逞。”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触到他额角的冷汗,眼神一紧,“你的寒毒又犯了?”
“不碍事。”陆乘按住她的手,语气故作轻松,“只是小发作,撑得住。赵渊带了多少人?”
“约莫五千西域铁骑,还有不少骨都侯的残余旧部,兵力是我们的两倍。”单于掀帘而入,脸上带着凝重,“营地西侧是开阔地,易攻难守,东侧是峡谷,可设伏兵,但峡谷内有积雪,怕会影响行军。”他看向苏锦,语气带着敬佩,“苏锦姑娘,你足智多谋,可有破敌之策?”
苏锦挣扎着坐起身,陆乘连忙扶住她,在她身后垫上厚厚的毛毡。她喘了口气,缓缓道:“赵渊急于求成,又自持兵力雄厚,必然会从西侧开阔地强攻,想速战速决。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在西侧布置少量兵力诱敌,主力埋伏在东侧峡谷两侧,待他们进入峡谷,再截断后路,前后夹击。”她顿了顿,看向陆乘,“你的寒毒怕寒,峡谷内积雪深,温度低,你留在主营帐坐镇,我和单于去部署。”
“不行!”陆乘立刻反对,“你伤势未愈,怎能去前线?峡谷虽冷,我有双脉抗寒的特质,撑得住。你留在帐内,照看自己,也帮我稳住后方。”他转头看向单于,“单于,我带三百精锐去西侧诱敌,你率主力埋伏在峡谷,待我把敌军引入,便举火为号。”
单于点头应下:“好!我会让儿子带人守住峡谷出口,绝不让一个敌军逃脱!”苏锦还想劝说,陆乘却按住她的肩头,眼神坚定:“锦儿,听话。我们说好要一起守住和平,你得先护好自己,才能陪我走到最后。”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却又藏着深深的担忧。
午时将至,陆乘带着三百精锐来到西侧营地,将营帐故意弄得松散,士兵们装作慌乱备战的模样,实则暗藏杀机。远处的地平线上,沙尘滚滚,赵渊带着西域大军浩浩荡荡而来,他骑着黑马,身着金色皮甲,手中高举着一枚玉片,在阳光下泛着与龙形玉佩相似的光泽。
“陆乘!交出龙形玉佩和盟约,我饶你和苏锦不死!”赵渊的声音隔着风雪传来,带着狂妄的笑意,“否则,今日便让你们和这营地一起化为灰烬!”陆乘勒住马,握紧手中的长剑,寒毒在体内隐隐作祟,却依旧挺直脊梁:“赵渊,你勾结西域,背叛家国,挑起战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赵渊冷笑一声,挥令进攻:“给我冲!拿下陆乘者,赏黄金千两!”西域铁骑蜂拥而上,马蹄踏碎积雪,朝着西侧营地冲来。陆乘见状,下令撤退:“按计划行事,往峡谷方向撤!”三百精锐边战边退,故意露出破绽,引诱敌军追击。
西域铁骑果然中计,紧随其后冲进了东侧峡谷。峡谷两侧的积雪高达数丈,寒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陆乘策马奔至峡谷中段,抬手射出一支信号箭,红色的火光在峡谷上空炸开。早已埋伏在两侧的北狄士兵立刻行动,推下备好的滚石和冰棱,砸向下方的西域骑兵。
“不好!有埋伏!”赵渊察觉不对,高声呼喊着下令撤退,却为时已晚。峡谷出口被单于之子率领的士兵堵住,滚石冰棱不断落下,西域骑兵死伤惨重,阵型大乱。陆乘调转马头,带着精锐杀了回去,长剑劈砍间,寒毒虽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却凭着双脉的抗寒特质和常年习武的本能,招招致命。
赵渊见状,怒不可遏,策马冲向陆乘:“陆乘,我要杀了你!”他手中的玉片突然泛起微光,陆乘怀中的龙形玉佩竟也随之发烫,寒毒瞬间加剧,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没想到吧?这玉片与你的龙形玉佩本是一体,能引动你的双脉寒毒!”赵渊狂笑,挥刀砍向陆乘的脖颈。
陆乘强忍剧痛,侧身避开刀锋,长剑直指赵渊的胸口:“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两人在峡谷中激战起来,刀光剑影交错,玉片与龙形玉佩的共鸣越来越强,陆乘的寒毒反复发作,却始终不肯退让。他知道,一旦退缩,不仅自己和苏锦性命难保,两国和平的希望也会彻底破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