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粮仓,危机暗涌
京郊的雪,肆意狂舞,比皇城更添几分凛冽。粮仓外,火把映着积雪,泛起猩红的光。陆敬之的旧部紧握点燃的柴草,正欲往粮囤上投去,背后骤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萧珩派来的禁军赶到了。
箭雨破空,瞬间穿透夜幕,将那些企图纵火的旧部钉在雪地中。血混着雪,迅速冻结成暗红的冰。禁军统领翻身下马,单膝跪于苏锦马前,沉声道:“将军,粮仓保住了!只是抓到的人嘴里撬不出东西,只说收到‘匿名信’,让他们今夜烧粮仓救陆相。”
苏锦勒住缰绳,目光如炬,穿透夜色,落在雪地中横七竖八的尸体上。她下意识攥紧缰绳,那些人手腕缠着黑布,是陆敬之旧部的标识,可匿名信一事,却让她心生疑窦:是赵成余党所为?还是宫中宗室暗中作祟?她眉心微蹙,预感陆敬之之事远未终结。
“先把尸体抬回去,仔细查验。”苏锦声若寒冰,“另加派人手把守天牢,断绝陆敬之所有联络渠道。”
“喏!”禁军领命而去,苏锦调转马头,踏雪归程。狐裘上积起一层白雪,她却无心拂去,陆敬之仍在天牢,既知粮仓未焚,必会另谋出路。而陆乘,那个昨夜还伴她左右、哭诉“护江山”的男人,此刻怕是焦虑难耐。
晨归府邸,忧心忡忡
回到长公主府时,天光已破晓。苏锦才踏入院门,便见陆乘立于廊下,着素色棉袍,左臂悬空,脊背挺直,唯眼底血丝昭示着他一夜未眠的煎熬。
“粮仓保住了?”陆乘快步上前,声线沙哑,满是急切,“我父亲……可没再兴风作浪?”
苏锦望着他满是紧张的面容,心下微软:“粮仓无恙,你莫忧心。眼下查明,是有人以匿名信煽动你父亲旧部,幕后黑手尚不明朗。”
陆乘面色骤沉:“必是我父亲授意,他妄图搅乱京城以求脱身。阿锦,我须去天牢见他,劝他罢手!”
苏锦一把拦住他:“不可!你此时去见,正中他下怀。陆敬之已失心疯,岂会听你规劝?”
陆乘攥紧双拳,指节泛白:“那该如何是好?坐视他继续为祸?眼睁睁看着他连累母亲与妹妹?”
苏锦凝视他,片刻后,徐徐道出计划:“萧珩已降旨,三日后金殿会审陆敬之,届时将判‘夷三族’。我却可助你——我拟在会审前,假意允诺陆敬之,让他见你母亲和妹妹最后一面,诱他离牢。他一旦出牢,便是良机……”
陆乘声音发颤:“良机?你是让我……亲手斩父?”
苏锦沉默颔首。此乃保全陆家旁支、救他母妹的唯一之途。陆敬之死,旧部群龙无首自散;陆乘杀父,既表忠于萧珩,又可换母妹免罪、流放江南之机。
陆乘踉跄后退,面如白纸。杀父之命,何其沉重!可思及母妹、旁支无辜,再念苏锦咳血时的脆弱,他深知不能再让陆敬之祸害他人,不能再让苏锦因己父陷入险境。
“好。”陆乘声若飘雪,却透着决绝,“我应承你。然则,我有一条件——我手刃父亲后,陛下需赦免我母亲与妹妹,允她们去江南,永不返京。”
苏锦凝视陆乘,复杂情绪涌动眼底:“我应你。我会请陛下下旨,保她们周全。”
陆乘僵立片刻,旋身入屋。晨光洒下,他的背影单薄而孤寂。苏锦望着那身影,心如堵塞,她深知,此决定将使陆乘背负终生痛苦,却别无他法。
金殿会审,生死抉择
三日后,金殿。
萧珩高坐御座,面容冷峻如寒霜。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大气不敢出——今日会审陆敬之,乃皇室与陆家最终清算。
“带陆敬之!”太监尖啸嗓音划破沉寂。
陆敬之被禁军押解上殿。囚服加身,发丝凌乱,脊背却仍笔挺,狂乱目光扫视全场:“陛下,闻听你要夷我陆家三族?可惜,你无此机会——我旧部已在京城各处安置炸药,只待我一声令下,皇城化为火海!”
满殿哗然,百官慌乱后退。萧珩面色凝重:“陆敬之,你的诡计朕尽掌握——旧部尽擒,炸药尽数缴获!”
陆敬之外强中干:“不可能!我的人怎会轻易就擒!必是你欺君妄言!”
恰在此时,殿外脚步纷至沓来。苏锦携陆乘母妹缓步而入。二人素衣缟裳,面色惨白,显然是从流放途中被召回。
“母亲!妹妹!”陆乘疾步向前,扶住二人,声音嘶哑。
陆敬之见状,眼神瞬间柔软,瞬息又转为凶悍:“苏锦,你掳她们来此,欲使我眼睁睁看着她们赴死吗?”
“我欲使你目睹她们生还。”苏锦寸步不让,“陆敬之,只要你此刻认罪,弃所有阴谋,陛下可饶你妻女一命,放她们去江南安度余生。否则,她们将与你同死金殿。”
陆敬之望着妻女,又看陆乘,眼底闪过犹豫。这二人是他今生至宝,若她们死,他搅乱京城也毫无意义。
“好,我认罪。”陆敬之声音低沉,“但我要见她们最后一面,单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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