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在熹微的晨光中渐渐苏醒,殿外的青铜鼎炉飘出缕缕细烟,那烟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却难以驱散满殿的肃杀之气。文武百官在大殿中列队而立,朝珠的碰撞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殿侧的苏锦身上,而苏锦则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绯红的宫装衬得她英气逼人,肩胛的伤还裹着纱布,却挺直了脊背,像一柄未出鞘的剑。
陆敬之和赵成站在文官列首,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显然,他们对自己的计划满怀信心。
“陛下驾到——”随着太监尖利的唱喏声,满殿的肃杀之气瞬间达到了顶点。百官们纷纷跪拜,萧珩身着明黄龙袍,缓缓步入大殿,龙椅在他身下发出微微的声响。他扫视了殿内一眼,目光最后落在苏锦身上,给了她一个几乎不易察觉的安心眼神。
“众卿平身。”萧珩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敬之趁机出列,大声启奏:“陛下,臣有本启奏!镇国长公主苏锦,私通外臣,豢养死士,意图干预朝政,其心可诛,请陛下废黜其长公主之位,打入冷宫,以正朝纲!”
这话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殿内炸开。百官哗然,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目光都聚焦在苏锦身上。
苏锦却纹丝未动,只是冷冷地看着陆敬之:“陆相说我私通外臣,可有证据?说我豢养死士,又有何凭据?空口白牙诬陷皇室,陆相就不怕诛九族吗?”
“证据?当然有!”赵成紧跟着站出来,手里举着一叠书信,书信在晨光中微微发抖,“这是臣派人在长公主府外搜到的,是苏锦与北境将领的密信,上面写着要里应外合,夺取皇权!还有,臣的人抓到了苏锦豢养的死士,人证物证俱在,苏锦你还想狡辩?”他说着,就把书信递了上去,又示意侍卫带上来一个被绑着的黑衣人。黑衣人低着头,浑身是伤,显然是被严刑拷打过。
萧珩拿起书信,指尖拂过字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字迹模仿得有七八分像,可他认得苏锦的笔锋,末尾那处弯钩,苏锦从不这样写。
“陛下,您看!”赵成见萧珩不说话,急声道,“这密信和人证,足以证明苏锦的反心!请陛下即刻下旨,废黜苏锦,否则,恐生祸端!”
陆敬之也跟着附和:“陛下,长公主身为皇室,却行谋逆之事,若不处置,恐难服众!臣请陛下三思!”
百官里,几个和陆家、外戚交好的官员也纷纷下跪,齐声请旨。一时间,太和殿里满是“请陛下废黜长公主”的声音,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锦握着兵符的手紧了紧,刚要开口,却被萧珩的眼神拦住了。少年帝王放下书信,看向陆敬之,语气平淡:“陆相,赵将军,你们说阿姐谋逆,仅凭几封书信和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就想定她的罪?是不是太草率了?”
“草率?”赵成猛地抬头,语气带着挑衅,“陛下难道是护着苏锦?臣听说,陛下前日还亲自给苏锦送狐裘,难不成……陛下也和苏锦串通好了,想瞒着天下人?”
这话直指帝王,满殿瞬间安静下来。谁都没想到,赵成敢这么跟萧珩说话——这已经不是弹劾长公主,是在质疑帝王的圣明了。
萧珩的脸色沉了下来,指尖攥着玉玺,指节泛白。他盯着赵成,声音冷得像冰:“赵将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质疑朕,等同于谋逆,你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臣担得起!”赵成梗着脖子,往前一步,“若陛下执意护着苏锦,臣就算是谋逆,也要为天下苍生除了这个祸根!”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声响。赵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陛下,臣已经调动了京畿大营的兵马,围住了皇宫!今日,您要么废黜苏锦,要么……就别怪臣不客气!”
陆敬之也站起身,眼神狠厉:“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苏锦谋逆,您若护着她,就是和天下人为敌!不如听臣一句劝,废了苏锦,臣和赵将军还能保您皇位无忧!”
百官吓得脸色发白,纷纷后退,生怕被卷入这场逼宫。苏锦上前一步,挡在萧珩面前,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赵成,陆敬之,你们敢逼宫,就不怕诛九族吗?”
“诛九族?”赵成大笑,“苏锦,你以为你手里有兵符就能调动兵马?告诉你,京畿大营的副将都是我的心腹,你那兵符就是块废铜烂铁!今日,你们姐弟俩,谁都别想跑!”
他说着,就示意侍卫上前抓苏锦。可就在这时,萧珩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赵将军,你以为你的心腹,真的会听你的话?”
赵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殿外就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个禁军统领跑进来,单膝跪地:“陛下!京畿大营的叛军已被平定!赵将军的心腹都被拿下了,现在京畿大营的兵马,都听候陛下调遣!”
“什么?”赵成的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不可能!我的心腹怎么会被拿下?你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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