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峰蹲在货场后巷的墙根下,手里捏着半截烧秃的炭笔,在地上划拉了几道。
天刚擦亮,雾气还没散尽,像一层灰白纱幔裹着铁门、砖墙和他那双冻得发青的手。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夹杂着脚夫们咳嗽吐痰的声音,混在晨风里,听得人心里发毛。
他盯着不远处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眼睛一眨不眨——那是脚夫进出的偏门,每日辰时三刻准时开启,一个都不能少。
“宿主今日运势:七分险中藏三分机,建议走西不走东,遇灰不遇红。”系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调侃。
“哟呵,你这算命摊子又开张了?”梁云峰咧嘴一笑,“昨儿还说我战意值八十七,今天就让我躲着走?合着你是‘算命先生打喷嚏——神气十足’?”
“本系统从不失算。”机械音顿了顿,语气陡然一转,“只是某些人总爱‘棺材里伸手——死要面子’,明明怕得腿软,嘴上非说‘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哎哟喂,你们俩这是唱双簧呢?”小灵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温软中透着俏皮,“一个装高冷判官,一个演莽汉英雄,把我当观众免费看戏?”
“你才是观众?”系统哼了一声,“你可是我血肉之躯的化身,没你我在人间连个影子都投不出来。”
“那你还嫌弃我唠叨?”小灵轻笑,“前脚说我多管闲事,后脚又要靠我感知情绪波动来校准数据,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谁让你是我老婆呢。”系统难得语气松动,“娶进门的媳妇泼出去的水,想甩也甩不掉。”
“啧啧,系统都会撒娇了?”小焰在另一头插话,嗓音清冷如霜,“我看你是‘泥菩萨成精——越修越邪门’!”
“小焰你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梁云峰低声笑,“你俩合伙欺负我,是不是觉得我好拿捏?”
“拿捏你?”小灵温柔地笑了,“我们是心疼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每天踢我三回,像是替你催命似的。”
梁云峰心头一暖,手指无意识抚过胸口,仿佛隔着衣裳能触到那份牵挂。
“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娘俩拼一把?”他压低声音,“要是天天窝在破棚子里喝西北风,等孩子出生,难道让他喊‘爹是个缩头乌龟’?”
“那你也不能‘饿狼扑羊——不管三七二十一’啊。”小灵叹气,“你前脚出门说两炷香回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影,我都快以为你被哪个寡妇拐去入赘了。”
“入赘也得有人要我。”梁云峰撇嘴,“再说我这副尊容,人家看了都说‘阎王照镜子——自惭形秽’,谁敢收?”
“呸!你这张嘴早晚遭雷劈。”小焰冷笑,“要我说啊,你就是‘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真动起手来能不能撑住还不知道。”
“撑不住也得撑。”梁云峰眯眼望着铁门,“我是去挖根子的人,不是蹲窝里的鸡。补觉能补出情报?做梦能梦到账本藏在哪?”
“那你倒是挖个根出来看看。”小焰讥讽道,“别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回头还得我给你收尸。”
“收尸也得先有尸体。”梁云峰冷笑,“我现在活得比谁都旺,简直是‘灶王爷跳高——越烧越旺’。”
正说着,铁门吱呀一声推开,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像是老骨头被硬生生掰断。
几个穿粗布短褂的汉子鱼贯而出,肩扛麻袋,脚步沉重,脸上写满了麻木与疲惫。他们走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泥泞脚印,如同命运刻下的沟壑。
梁云峰屏住呼吸,身子伏得更低,几乎贴在地上。
忽然,角落里闪出一道人影。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账房长衫,袖口磨出了毛边,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鬼鬼祟祟往墙缝里塞,动作小心翼翼,活像个偷米的老鼠。
“哟呵。”梁云峰眯眼,“这不是‘耗子搬家——偷偷摸摸’吗?”
他没动。
等那人转身欲走,才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脚步轻得像猫踩棉絮。
巷子七拐八绕,湿滑的青石板泛着幽光,两边断壁残垣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尿臊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最后到了一处塌了半边的茶棚,顶棚只剩几片烂瓦,柱子歪斜如醉汉。
那人刚想钻进去,后脖领就被一只手揪住。
“兄弟,走得挺急啊?”梁云峰贴着他耳朵,声音轻得像风吹落叶,“是不是忘了交过路费?”
那人浑身一僵,脸色刷白:“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梁云峰手上加力,指节咯咯作响,“重要的是你刚才塞进墙缝的是啥。要是毒药,咱俩一块完蛋;要是密信,那你可就撞上‘阎王开店——只收不死人’了。”
“我……我没有……”那人结巴。
“没有?”梁云峰冷笑,“那你抖什么?莫非是‘尿壶打鸣——装响货’?行啊,我现在就带你去商会门口喊一嗓子,就说有人私传消息,看他们信你还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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