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峰蹲在窗边,手指抠着砖缝里的灰泥。那片枯叶还卡在门缝,一动不动。
风从断墙的豁口钻进来,像刀子刮过耳根,冷得人牙花子打颤。
他眯着眼,盯着那扇歪斜的木门——门缝里夹着的枯叶,纹丝未动,仿佛被命运钉死在了那里。
【宿主今日精神指数:七十二,焦虑值偏高,建议服用“心静自然凉”口服液一支,外敷“别瞎琢磨”膏药贴。】
“哟,系统今天不报体温了?”梁云峰扭头冷笑,“改当居委会大妈,专管邻里纠纷?”
【本系统职责多元,上可监测天象异动,下能监控宿主心跳如擂鼓,中间还能兼职情感顾问——比如提醒某人少熬夜,免得孩子出生时认爹像认贼。】
“我熬夜?”梁云峰嗤笑一声,“我这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懂不懂?这叫‘诸葛孔明灯下计,一步三算定乾坤’!”
“你那是灯下黑。”小灵从隔间走出,披着旧袄,一手扶腰,一手拎着个空罐头盒晃了晃,“连咸菜都啃光了,还谈什么江山社稷?”
她步履轻缓,眉眼温润,肚腹已微微隆起,四月有余,正是胎气最稳之时。
“底儿都舔干净了,连根葱花都没剩。”她把盒子往地上一扔,“某些人嘴上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结果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真是‘画饼充饥——自欺欺人’!”
“你那是饿狠了。”小焰从角落站起,一身劲装利落,眉梢挑着三分火气,“正常人吃三口就嫌咸。”
她年纪最轻,性子却最烈,走路带风,说话带刺,活脱脱一个“母夜叉抡铁扫帚——谁碰谁倒霉”。
“我这叫细嚼慢咽。”小焰把盒子踢开,“比你们俩光说不练强,整天‘唱空城计——光摆架子不放兵’!”
“哟,系统听见没?”梁云峰拍腿大笑,“这位猛张飞正要单枪匹马杀进敌营,端人家锅灶,掀人家床板!”
【检测到家属嘴炮输出峰值,建议授予‘语言艺术家’称号,附带免吵三天特权,另赠‘闭嘴凝神丹’一颗,过期不候。】
“你还真给发奖?”小焰叉腰,“那我也申请个‘最佳行动派’勋章,总不能让嘴皮子将军抢了功劳去!”
“行啊。”梁云峰斜眼瞧她,“等你哪天真把商会老巢掀了,别说勋章,封你个‘女元帅’我都乐意写奏折。”
“少来这套。”她撇嘴,“昨儿晚上谁被木板绊个狗啃泥?英雄救美没救成,倒把自己摔出八百里外,简直是‘关公走麦城——威名扫地’!”
“那是地滑!”梁云峰猛地起身,掸裤腿上的灰,“换了平地,我能一个打八个!”
“哦?”小灵嘴角微扬,“那你现在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还是‘李逵穿绣鞋——硬撑体面’?”
三人哄笑,破屋里的寒气似乎都淡了几分。
可笑声未落,梁云峰眼神忽沉。
他走到墙角,捡起半截炭条,在地上缓缓画了个圈。
“咱们现在不是比谁嗓门大,是要摸清对方底牌。”他声音低下去,“商会最近动作频频,必有大事。”
“你想搞垮他们?”小灵靠墙坐下,手轻轻抚着肚子,“眉头皱得像咸菜干,眼珠子转得比磨盘快。”
“你这形容……”梁云峰苦笑,“我听着像‘豆腐掉灰堆——又难看又难洗’。”
“事实如此。”她抬眸,“你每回想大事,都这副德行,跟‘老牛拉破车——喘粗气不出声’似的。”
“那你咋不说?”小焰抱臂,“光坐着猜谜语,不如直接杀过去,砍他个片甲不留!”
“莽夫之勇。”梁云峰摇头,“你以为他们是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那是‘阎王殿前耍大刀——不知死活’。”
“那你有招?”她瞪眼。
“有。”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残页,边缘焦黑,似曾遭火焚,“昨晚那份残页,上面记了几个名字。都是给商会搬货的脚夫,拿最低工钱,干最累的活。”
“你想找他们问话?”小灵坐直了些,目光微闪。
“不能我去。”他说,“我现在一露脸,就是活靶子,人人喊打,个个争功。”
“那就传信。”小灵点头,“用暗号,老办法。”
“对。”梁云峰蹲在地上铺开一块破布,“咱们以前查假粮案时用过的‘三更灯火’法还能用——敲三下是平安,两下是危险,回信画圈是收到,画叉是别来。”
“老古董了。”小焰哼了一声,“现在谁还玩这个?都啥年代了,还‘鸡毛信传军情——土得掉渣’?”
“越是老东西,越不容易被人盯上。”他笔尖轻点布面,“新花样谁都防,旧套路反倒没人理,这就叫‘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
“那你打算怎么送信?”小灵问。
“送水的老刘。”梁云峰写下名字,“他每天清晨进城拉水,路过南街货场。我可以托他带纸条进去,夹在桶底夹层里。”
“人家肯帮忙?”小焰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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