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雷的扳手第三次卡在老化的变压器接线柱上时,青川镇的暮色刚好漫过老电厂的红砖烟囱,将厂区中央那座锈迹斑斑的避雷塔染成暗褐色。火花“噼啪”一声溅起,烫得他指尖发麻——这是他接手老电厂的第三个月,作为全镇唯一的电力维修工,他守着这座运行了四十年的老电厂,也守着青川镇三千多居民的光明。
“雷子,又在修这破玩意儿?”镇东头的王大爷拎着两斤刚买的苹果,走进电厂值班室,“刚才听广播说,今晚有强雷暴,你可得把避雷塔检查仔细点,别像去年那样,一打雷就停电。”
陈雷放下扳手,抹了把脸上的油污,接过苹果:“放心吧王大爷,避雷塔我上午刚检查过,应该没问题。就是这变压器太老了,早晚得换,可镇上没经费,只能凑合用。”
青川镇是大山里的小镇,交通不便,经济落后,老电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设备早就该淘汰,可县里的拨款迟迟不到,只能靠陈雷修修补补维持运行。陈雷的父亲以前也是电厂的维修工,十年前在一次雷暴中抢修线路时,被雷击伤,落下终身残疾,后来就把电厂的担子交给了他。父亲常说:“咱们陈家人,就是青川镇的‘避雷针’,得守住这镇子的电,守住大家的光明。”
可今晚的雷暴,比预想中猛烈得多。天黑后,狂风呼啸,乌云压得极低,闪电像银蛇一样划破夜空,照亮了老电厂的避雷塔。陈雷守在值班室里,紧盯着电力监控屏,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劈中了避雷塔,监控屏瞬间黑屏,整个小镇陷入一片黑暗。
“不好!”陈雷抓起工具箱,冲进暴雨中。避雷塔的顶端被雷击断,断裂的钢筋冒着黑烟,几根高压线垂落在地上,滋滋地冒着电火花。他刚要靠近,又一道闪电劈下来,落在他身边的空地上,泥土飞溅,吓得他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他看到避雷塔下躺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浑身湿透,额头上淌着血,昏迷不醒。陈雷顾不上危险,冲过去把人拖到安全地带,发现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像是某种仪器,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他把那人背回值班室,简单处理了伤口。没过多久,那人醒了过来,睁开眼,眼神锐利如电,扫了一眼值班室,最后落在陈雷身上:“是你救了我?”
“嗯,你是谁?怎么会在避雷塔下?”陈雷递给他一杯热水。
那人喝了口热水,脸色缓和了些:“我叫雷宸,是气象研究所的,专门研究雷电。今晚跟踪强雷暴,没想到被雷击伤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身上的冲锋衣虽然湿透,却依旧笔挺,不像普通的研究员。
陈雷没多想,只当他是来做研究的。雷宸看着窗外的暴雨,又看了看监控屏上的故障提示,皱了皱眉:“避雷塔被雷击断,高压线短路,再不想办法,可能会引发火灾,甚至波及镇上的居民。”
“我知道,可现在太危险了,没法抢修。”陈雷急得团团转,“而且我一个人,也修不好断裂的避雷塔。”
雷宸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我帮你。”他走到工具箱前,拿起扳手,动作娴熟地检查起线路,眼神专注,仿佛对这些老旧设备了如指掌。更奇怪的是,每当有闪电靠近,他身上的金属装置就会发出淡淡的蓝光,闪电像是被吸引了一样,偏离了电厂的方向。
陈雷看得目瞪口呆,雷宸的身手和对雷电的敏感度,根本不像普通的气象研究员。但现在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多想,跟着雷宸一起抢修。雷宸的动作极快,修复线路的手法精准而专业,不到一个小时,就把短路的高压线接好。可断裂的避雷塔,还是个难题。
“得爬到塔顶,把断裂的钢筋接上,再安装新的避雷针。”陈雷看着高耸的避雷塔,面露难色,“可现在雷暴还没停,爬上去太危险了。”
雷宸抬头看了看塔顶,又看了看手里的金属装置,眼神坚定:“我去。”他把金属装置别在腰间,脱下冲锋衣,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身上肌肉线条流畅,隐约能看到几道疤痕。
“不行!太危险了!”陈雷拦住他。
“没时间了。”雷宸推开他,快步跑到避雷塔下,手脚并用,像猿猴一样往上爬。暴雨中,他的身影灵活得惊人,闪电在他身边劈过,却始终伤不到他,腰间的金属装置蓝光闪烁,像是在保护他。
陈雷在塔下拿着工具,心提到了嗓子眼。没过多久,雷宸爬到了塔顶,他站在断裂的钢筋上,迎着狂风暴雨,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新的避雷针,开始安装。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向塔顶,陈雷吓得大喊:“小心!”
就在这时,雷宸突然举起腰间的金属装置,大喊一声,装置发出刺眼的蓝光,与闪电撞在一起。蓝光和白光交织,照亮了整个小镇,雷声震耳欲聋。等光芒散去,闪电消失了,雷宸依旧站在塔顶,避雷针已经安装好了,他的脸上沾着雨水和泥土,眼神却依旧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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