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木然地站在写字楼下的十字路口,手里抱着一个半空的纸箱,里面装着他服役五年的键盘、一个养得半死不活的绿萝,还有一份冰冷的解除劳动合同协议书。下午三点的阳光有些刺眼,晃得他眼前发花。周遭是喧嚣的车流和匆忙的行人,每个人都带着明确的目的地,只有他,像一颗被随手弹飞的石子,脱离了原有的轨道,不知落向何方。
三十五岁,未婚,被裁。这几个字像烙印一样烫在心头。简历投出去上百份,回应寥寥无几,即便有面试,也总在谈到年龄和婚恋状况时微妙地卡住。城市很大,机会很多,但似乎都已与他无关。
他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汽车尾气的城市空气,准备穿过马路去往地铁站。就在这时,一个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抱着的纸箱上。
没有预兆,没有投递员的身影。
那是一个信封。材质奇特,触手温润,并非纸张,更像某种极薄的皮质,泛着一种内敛的、流动的紫金色光泽。信封上没有邮票,没有地址,甚至没有收件人姓名,只有正中央用某种银色的、仿佛活着的墨迹书写着三个字:吴青 启。
笔锋遒劲,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吴青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警惕地环顾四周,行人匆匆,无人驻足,仿佛谁也没有看到这个信封的降临。他迟疑着,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起信封。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鬼使神差地,他撕开了封口。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同样材质的卡片,上面是同样银色的字迹,内容简洁得令人困惑:
吴青先生:
知君困于尘网,志气难舒。今有机缘,非凡俗可比。若有意,请于今日酉时,循星指引,至云深路99号,紫霄阁一晤。
白于玉 谨启
没有职位,没有公司名称,只有时间、地点,和一个陌生的名字。云深路99号?吴青在海市生活多年,从未听说过这条街。至于“循星指引”,更是莫名其妙。
若在平时,他只会把这当成某种拙劣的恶作剧或者新型骗局,随手扔掉。但此刻,他刚刚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内心深处那点不甘平庸的火苗,被这封诡异邀请函的神秘色彩给点燃了。
去看看吧,万一呢?最坏,也不过是再失望一次。
他收起卡片,抱着纸箱,融入了下班的人流。
傍晚六点五十分,吴青按照手机地图的导航,站在了一片待开发的旧城区边缘。前方是围挡起来的工地,里面是残垣断壁,根本没有所谓的“云深路”。导航软件在这里也失去了信号,屏幕不断闪烁,提示重新规划路线。
果然是被耍了。吴青自嘲地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抬起头,看到天际最后一抹晚霞褪去,一颗异常明亮的、带着淡紫色光晕的星辰,在逐渐深邃的夜空中悄然亮起,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指向工地深处。
循星指引?
一个荒谬的念头涌上心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鬼使神差地钻过了围挡的缺口。
穿过瓦砾堆,绕过一栋即将拆除的废弃小楼,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围挡之后,并非预想中的荒芜工地,而是一条干净、静谧得不可思议的林荫小道。路牌是古朴的木制,上面清晰地刻着“云深路”。道路尽头,一栋通体笼罩在朦胧紫金色光芒中的建筑悄然矗立。它不像现代的任何一种建筑风格,飞檐斗拱,层叠而上,直插入微暗的夜空,仿佛与天上的星辰连接在一起。门楣上,一块乌木牌匾,以某种蕴含道韵的笔触书写着三个大字——紫霄阁。
吴青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看似沉重、实则轻若无物的木门。
门内并非他想象中的古典厅堂,而是一个极其广阔、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空间。穹顶是流动的星图,无数星辰明灭闪烁,构成浩瀚的宇宙。脚下是透明的地板,其下是翻涌的、纯粹由能量构成的云海。无数道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代码,在空间内无声地穿梭、交织。
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背对着他,站在一面巨大的、由光影构成的水幕前。水幕上,是密密麻麻、不断滚动刷新的名单,名字后面跟着奇特的种族标识和简介,有的标注“天人族”,有的标注“阿修罗道”,甚至还有“草木精怪”、“异界来客”……标题赫然是——“三界六道精英人才储备库”。
听到脚步声,男子转过身。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年纪,面容清俊绝伦,眉眼间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温和笑意,但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仿佛能洞穿时空,看尽红尘万丈。
“吴青先生?”他的声音清越,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直接响在吴青的心底,“在下白于玉。恭候多时了。”
白于玉!邀请函上的名字。
吴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白于玉似乎看穿了他的无措,微微一笑,袖袍轻轻一拂。周围流光溢彩的景象瞬间褪去,两人置身于一间雅致的静室中。竹制的桌椅,墙上挂着意境空灵的水墨画,案几上摆放着一套紫砂茶具,炉上煮着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茶香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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