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丽的声音带着哭腔:“信号……信号完全断了!直播断了!”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走!快走!”我嘶哑着嗓子喊道。
一回头,却发现阿亮不见了。
“阿亮呢?!”
“刚才……刚才还在这……”
强光手电的光柱慌乱地扫视,最终在正殿那面斑驳不堪、画着模糊壁画的主墙上,找到了他。
阿亮背对着我们,面向墙壁,身体站得笔直,僵硬得不像活人。
“阿亮?你干什么?快走!”林子喊道。
阿亮没有回应。
他缓缓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不,是弹出了他那因为咬指甲而显得有些秃短的食指,用那一点点指甲,抵住了坚硬的、布满灰尘的墙壁。
然后,他开始抠。
“吱嘎……吱嘎……”
指甲与粗糙墙面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道观里尖锐地回荡,让人牙酸。他抠得极其用力,仿佛那不是墙壁,而是什么仇人的血肉。灰尘簌簌落下,墙壁上,开始出现清晰的划痕。
他在刻字。
不,不是在刻字,是在抠画着什么……图案?
我们惊骇地看着,一动不敢动。
很快,一个扭曲、复杂、充满了不祥意味的符文,出现在墙壁上。阿亮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立刻移动到旁边,开始抠画第二个,第三个……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嘴里还发出一种极低沉的、含混不清的音节,不像任何已知的语言,倒像是……某种咒语?
密密麻麻的符文,布满了整整一面墙,在手机晃动的光线下,那些由阿亮鲜血和墙灰混合勾勒出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在微微蠕动。
当他抠完最后一个符号,身体猛地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道观里,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满墙鲜血淋漓的符文,无声地散发着邪气。
2. 吃贡品的人
我们是连拖带拽,把昏迷的阿亮弄上车,几乎是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回到市区,天已经蒙蒙亮。每个人都精疲力尽,面色惨白,像是从鬼门关爬了一圈回来。阿亮在车上就醒了,但对昨晚在道观里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只说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梦见一直在墙上画画。
我们把他送回家,约定各自休息,下午再碰头处理素材。
我把自己摔进公寓的沙发,太阳穴突突直跳,清风观里那诡异的氛围、崩断的罗盘、血红的弹幕、还有阿亮那诡异的行为……一幕幕在脑海里翻腾。最后,是那满墙的符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昏昏沉沉睡到下午,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是韩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陈默……完了……全完了……视频……视频全都……”
我心里咯噔一下,强撑着爬起来,冲到她做后期的出租屋。
王鹏和林子也到了,脸色同样难看。韩丽的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是昨晚用GoPro拍摄的第一视角画面。
画面很稳定,光线充足得甚至有些过分,像是打了柔光。拍摄地点,赫然是清风观的正殿!但和我们记忆中那个破败、阴暗、蛛网密布的地方完全不同,殿内虽然古旧,却异常整洁,供桌一尘不染,上面竟然摆放着新鲜的水果、糕点,甚至还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三炷正在袅袅生烟的线香!
而我们五个人——我、王鹏、林子、韩丽,还有阿亮——正围坐在供桌前的一个蒲团上。
我们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的、平静到近乎僵硬的微笑。
镜头缓缓移动,拍下我们每个人。
我们伸出手,拿起供桌上的那些水果、糕点,缓慢地,一下一下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咀嚼,吞咽。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种非人的仪式感。
仿佛我们吃的不是贡品,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聚餐。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所、所有的素材……”韩丽指着屏幕上另外几个打开的窗口,声音发抖,“手机直播录屏、相机、运动相机……所有的……全都变成了这个……我们……我们在吃……吃给鬼神的贡品……”
王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林子猛地一拳砸在墙上,低吼道:“见鬼了!真他妈见鬼了!”
阿亮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过去。
恐惧,这一次是实实在在、无法用任何科学解释的恐惧,扼住了我们所有人的喉咙。
这不是恶作剧,不是设备故障。有什么东西,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缠上我们了。
接下来的几天,团队彻底停摆。没人有心思工作,每个人都活在巨大的阴影里。王鹏开始发烧说胡话,韩丽整夜整夜失眠,一闭眼就是自己吃贡品的样子,阿亮更是变得神经质,总觉得背后有人。连最镇定的林子,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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