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好痛,为什么会这样?”陈默扶住桌子,声音发颤。
陆医生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因为你封存的‘无关记忆’,其实是你的‘根’——和老周的回忆,童年的快乐,这些是支撑你人性的东西。现在根被挖空了,你的意识在崩溃。”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陈默的声音带着愤怒。
“我问过你,‘是否愿意为改变付出任何代价’,你说‘愿意’。”陆医生拿出一份协议,是陈默第一次来时签的,“你想要的是‘完美’,可完美的代价,就是失去自我。”
陈默看着协议上自己的签名,突然想起老周说的“我怀念以前那个会陪我熬夜打游戏的你”,想起苏晓说“你好像陌生了”,想起自己小时候虽然笨,却会为了一道题熬到深夜,那种纯粹的努力,比现在的“成功”更让他踏实。
“我要恢复原状。”陈默说。
陆医生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恢复需要时间,而且你会变回以前的样子——可能还是会紧张,还是会犯错,但你会找回你的记忆,你的温度。”
恢复的过程比优化更痛苦。那些被封存的记忆,好的坏的,一起涌回来——被批评的委屈,成功的喜悦,和老周的嬉笑,对苏晓的暗恋。头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踏实。
当陈默再次站在会议室汇报时,还是会紧张,声音还是会发抖,但他不再害怕——他坦然地说“这个数据我还需要再核对”,坦然地接受同事的建议。汇报结束后,苏晓走过来,笑着说“你今天很棒,比以前更真实了”。
他去找老周,把钱递给他,说“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自私了”。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我就知道你不会变太久”。他们像以前一样,去网吧打游戏,输了也笑得很开心。
陈默再也没去过陆医生的诊所。偶尔路过忘忧巷,会看到诊所的灯还亮着,陆医生还在整理那些玻璃罐。他知道,总会有人像他一样,渴望“完美”,渴望改变,但他也知道,那些不完美的、带着温度的原生自我,才是最珍贵的。
后来,陈默还是那个普通的小职员,没当上主管,没变成“社交达人”,但他不再自卑——他会在茶水间主动和苏晓说“早上好”,会在同事需要帮忙时伸出手,会在周末陪老周看球赛。苏晓说“我喜欢现在的你,真实又可爱”。
有一次,陈默在巷口遇到陆医生,陆医生手里拿着一个新的玻璃罐,里面是淡粉色的液体。“这是什么?”陈默问。
“一个叫‘接纳’的执念。”陆医生笑着说,“以前我以为,优化意识能让人完美,后来才发现,真正的完美,是接纳自己的不完美。你教会了我这个道理。”
陈默也笑了。他看着老巷的阳光,落在地上,像小时候的光斑,温暖又踏实。他终于明白,《聊斋》里的陆判为朱尔旦换心,不是为了让他变成另一个人,而是为了让他看清自己;现代的“意识优化”,也不是为了制造完美,而是为了让他明白——原生的、真实的自己,才是最有力量的。
就像老周说的“你就是你,不管怂不怂,我都认你这个朋友”,就像苏晓说的“真实的你,比完美的你更可爱”。那些不完美的地方,那些带着温度的记忆,那些属于“陈默”的特质,才是他最珍贵的财富。
老巷的风轻轻吹过,诊所的玻璃罐在阳光下泛着光,像一个个小小的、带着温度的灵魂。陈默知道,他再也不会渴望“改变”成别人了——他要做自己,做那个会紧张、会犯错,却依然热爱生活、珍惜朋友的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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