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钢笔尖在提案稿上划出最后一道斜线时,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刚好亮起。创境广告的LOGO在对面大楼的LED屏上闪烁,红蓝色的光映在他定制的西装袖口上,像极了三小时前,江澄摔门而去时眼里的红血丝。
林总,星曜集团的张总刚才打电话,说明天上午十点的竞标会,他们很期待你的城市记忆方案。助理小陈抱着文件夹进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这可是今年最大的案子,拿下它,你就是业内最年轻的创意总监了!
林砚没说话,只是指尖摩挲着提案稿封面上的城市记忆四个字——这四个字,原本是江澄的笔迹。他们是大学同寝室的兄弟,一起在广告公司从实习生做到创意组长,三年前约定要做真正有温度的广告,可刚才,他却在江澄的电脑里,拷贝了那份准备了半年的竞标方案,把城市记忆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江哥呢?林砚突然问,声音有些发紧。
小陈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江哥他...收拾东西走了,说不干了。他还留了个东西给你。
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磨得发亮的速写本,是林砚大学时送给江澄的。翻开第一页,是两人在寝室里画广告草图的场景,江澄的字歪歪扭扭:林砚,我们要做让人心暖的广告,像冬天里的烤红薯。最后一页,是刚画的城市记忆草稿,旁边写着:我知道你想要这个机会,但我更想要我们的初心。
林砚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疼得喘不过气。他想起上周江澄熬夜改方案,眼睛里布满血丝,却笑着给他递咖啡:阿砚,你看这个老巷子的镜头,是不是很有感觉?想起江澄说过,他的梦想是用广告记录城市里的小人物,让那些被忽略的温暖被看见;想起自己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我们一起实现。
可他还是背叛了。星曜集团的创意总监职位,百万年薪,能让他摆脱出身小城的窘迫,能让父母在亲戚面前抬起头——这些诱惑,像毒药一样,让他把初心丢在了脑后。
那天晚上,林砚在办公室待到凌晨。他一遍遍地修改方案,却怎么也觉得不对,那些华丽的辞藻、炫酷的视觉效果,像没有灵魂的空壳。窗外的霓虹灯晃得他眼睛疼,他想起江澄说的冬天里的烤红薯,突然觉得胃里空荡荡的,像是很久没吃过一顿热饭。
凌晨三点,他终于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大学寝室,江澄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速写本,笑着说:阿砚,你看你画的广告,像块硬邦邦的石头,没人会喜欢的。他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江澄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烟雾里。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林砚猛地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他抓起手机,想给江澄打电话道歉,却看到小陈发来的消息:林总,不好了!江哥出车祸了,在市一院抢救!
他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江澄的父母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哭得浑身发抖。医生说,江澄是在骑电动车去郊区拍老巷子素材时,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了,头部受了重伤,还伤到了视神经,就算救活,也可能失明。
林砚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知道,江澄是为了完善那个被他偷走的方案,才去拍素材的。那个老巷子,是江澄的外婆家,他说过,要把那里的糖画摊、老茶馆、晒太阳的猫,都放进广告里。
竞标会他没去。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守了三天三夜,直到江澄从手术室里出来,被推进ICU。医生说,江澄保住了命,却永远失去了光明。
那天晚上,林砚站在ICU外,看着江澄苍白的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掏出手机,给张总发了条消息:星曜的方案,我放弃。真正的创作者是江澄,我偷了他的心血,我不配。
他没回公司,也没回家。他在江澄的出租屋里,找到了那个速写本,还有一叠厚厚的照片——都是老巷子的风景,糖画摊的李爷爷、茶馆的王奶奶、还有一只黑色的猫,正趴在墙上晒太阳。照片的背面,都写着日期和简单的备注:2023.3.15,李爷爷的糖画又涨价了,还是五块钱,他说给孩子吃的,不涨价。
林砚抱着照片,坐在地上哭了很久。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不是总监的职位,不是百万年薪,而是和江澄一起,做有温度的广告,是那些简单又真诚的快乐。可他把这一切,都弄丢了。
凌晨五点,林砚在江澄的出租屋里,因为过度疲劳和心脏衰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黑猫的照片。
第二世:导盲犬阿砚的项圈
阳光透过训练基地的玻璃窗,落在阿砚的鼻尖上。它抖了抖黑色的耳朵,伸出舌头,舔了舔训犬师的手——这是它来到启明导盲犬基地的第三个月,从一只调皮的小狗,变成了一只合格的导盲犬。
阿砚,真乖。训犬师摸了摸它的头,把一个红色的项圈戴在它的脖子上,项圈上刻着它的名字,还有一串编号,今天你要去见你的主人了,他是个很好的人,你要好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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