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指尖在触控屏上划过第三遍“保存”时,设计图的图层突然全部消失。屏幕中央弹出一个诡异的弹窗,背景是扭曲的人脸,红色的字体闪烁着:“这不是你的东西——”
凌晨两点的“筑境设计”办公室,只有他这一盏灯亮着。窗外是待改造的老纺织厂房,钢筋骨架在月光下像巨大的骷髅,风穿过残破的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混着键盘的余温,落在他后颈上,凉得像有人呵气。
“搞什么?”林深猛戳键盘,重启软件,可刚才熬夜修改的“纺织厂文创园”核心设计图,还是没了踪影。这是他负责的竞标项目,下周一就要提交,甲方是国内顶尖的文旅集团,拿下这个项目,他就能从设计主管升为总监——整个公司都知道,这个位置,他和副主管赵宇争了半年。
“深哥,还没走?”赵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刻意的关切。他穿着潮牌卫衣,手里端着杯热咖啡,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和林深的黑眼圈、皱巴巴的工装裤形成鲜明对比,“我刚在楼下便利店买夜宵,给你带了杯美式。”
林深瞥了眼他手里的咖啡,杯壁上的奶泡画歪歪扭扭,像个嘲讽的笑脸:“不用了,谢谢。图丢了,正在找。”
赵宇凑到屏幕前,夸张地“呀”了一声:“怎么会丢?你没备份吗?这可是重头戏,丢了可就麻烦了。”他的指尖在屏幕边缘划过,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甲缝里却沾着一点淡绿色的荧光粉——林深昨天在会议室的白板上见过这种粉,赵宇说是儿子画手抄报剩下的。
“备份了,正在恢复。”林深避开他的手,心里泛起一丝别扭。赵宇平时很少这么“热心”,尤其是在项目关键期,每次路过他工位,眼神都像扫描仪,恨不得看穿他的屏幕。
赵宇没再多说,放下咖啡就走了。林深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美式,没碰,继续恢复文件。凌晨四点,设计图终于找回来,他松了口气,趴在桌上想眯一会儿,却被一阵细微的“咔嗒”声吵醒。
声音来自办公桌抽屉。他猛地拉开——里面的U盘、计算器、绘图尺,全都倒在一边,最底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红色马克笔写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像道士画的符,边缘还沾着和赵宇指甲缝里一样的淡绿色荧光粉。
“谁干的?”林深攥紧纸条,纸条边缘的荧光粉蹭在手心,凉丝丝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监控摄像头的红点在天花板上闪烁。他调开监控回放,凌晨三点到四点,除了赵宇,没人靠近过他的工位。可回放里的赵宇,只是站在门口递咖啡,根本没碰过抽屉。
怪事从这天开始,接连发生。
第二天早上,林深发现自己的绘图板压感笔不见了,翻遍工位都找不到,最后却在老厂房的废墟里捡到——笔身缠着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个小小的稻草人,稻草人的胸口贴着张写有他名字的纸条。
第三天夜里,他加班时电脑突然自动播放音频,是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从老厂房的方向传来。他冲到窗边,看到废墟里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吓得他心脏差点跳出胸腔。
“深哥,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实习生小夏端来一杯奶茶,眼神里带着担忧,“昨天我听保洁张叔说,这老厂房以前是纺织厂,文革时死过一个女设计师,因为设计图被人偷了,跳楼自杀了。有人说,她的魂还在这儿,专找抢别人设计的人……”
林深的手一抖,奶茶洒在裤子上。他想起赵宇昨天在例会上的话:“深哥的设计虽然好,但有点太保守了,我觉得可以加些网红打卡点,比如玻璃栈道——”当时他就觉得奇怪,自己的设计方案只在内部会议上提过,赵宇怎么知道他“保守”?
他突然想起赵宇指甲缝里的荧光粉,抽屉里的荧光符,还有废墟里的稻草人——这些都不是巧合。难道是赵宇在搞鬼?可那些哭声、白影子,怎么解释?
“张叔在哪?我找他问问。”林深抓住小夏的手腕。
张叔是公司的老保洁,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平时话不多,总戴着顶洗得发白的鸭舌帽,手里拿着个旧收音机,走到哪听到哪。林深在老厂房的值班室找到他时,他正坐在小马扎上,听着收音机里的评剧,脚边放着个磨得发亮的铁皮盒。
“张叔,你说这厂房里有女设计师的魂?”林深蹲在他身边,声音发颤。
张叔关掉收音机,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你是说林晚秋吧?我以前是这纺织厂的机修工,她跳楼那年,我就在场。”他打开铁皮盒,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穿蓝色工装,扎着麻花辫,手里拿着张设计图,笑容干净得像阳光,“她是厂里最有才华的设计师,要做全国第一个‘纺织主题公园’,结果设计图被同事偷了,还反咬她抄袭,她气不过,就从顶楼跳了下来。”
林深的心猛地一沉。林晚秋?和他一样姓林?连遭遇都有点像——都是设计被觊觎,都是在老厂房里遇到“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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