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的魂真的会出来闹吗?”他追问。
张叔笑了,指了指他手里的稻草人:“这玩意儿不是她的风格。她生前最讨厌这些封建迷信,说设计是靠手和脑子,不是靠装神弄鬼。”他接过稻草人,捏了捏稻草人的肚子,从里面掉出一个微型录音笔,“你听,这就是你听到的哭声。”
按下播放键,女人的哭声清晰地传出来,林深越听越觉得熟悉——这不是什么女鬼,是赵宇的女朋友!上次公司团建,赵宇带她来,她唱过歌,声音就是这个调调!
“这荧光粉,是夜市上卖的‘鬼火粉’,撒在纸上,关灯后会发光,看着像符。”张叔又指了指他手心的荧光粉,“至于那个白影子,是有人穿了反光衣,在废墟里跑,月光一照,就像白影子。”
林深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原来那些“妖术”,全是赵宇搞的鬼!录音笔、稻草人、荧光符、反光衣,都是他用来吓自己的道具,目的就是让他心神不宁,弄丢设计图,好趁机抢走项目!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深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为了赢啊。”张叔叹了口气,把照片放回铁皮盒,“赵宇他爸以前也是这厂里的,和林晚秋抢设计的就是他。后来他爸没拿到项目,被厂里开除,抑郁了好几年。赵宇大概是想替他爸‘报仇’,又想抢你的位置,就搞了这些名堂。”
林深想起赵宇偶尔提起的“我爸以前也是搞设计的,可惜时运不好”,想起他看自己时复杂的眼神,终于明白——赵宇的嫉妒,不仅是为了总监的位置,更是为了父辈的执念。
他没有立刻揭穿赵宇。第二天,他故意在工位上放了份“修改版设计图”,还在电脑上装了屏幕录制软件。夜里,他躲在茶水间,通过监控看着赵宇偷偷溜进他的工位,打开他的电脑,用U盘拷贝“设计图”——U盘上,还沾着那淡绿色的荧光粉。
就在赵宇要离开时,林深从茶水间走出来,手里拿着录音笔,播放着赵宇女朋友的哭声:“赵宇,这‘女鬼’的声音,你听着耳熟吗?”
赵宇的脸瞬间白了,U盘“啪嗒”掉在地上:“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林深捡起U盘,晃了晃,“你爸当年没抢到设计,是因为林晚秋的设计真的比他好;你现在想抢我的项目,是因为你觉得靠这些‘妖术’就能赢?”他把U盘插进电脑,调出屏幕录制的视频,“你不仅偷我的设计,还伪造灵异事件,吓唬同事,这些要是交给甲方,你觉得他们还会和我们公司合作吗?”
赵宇的肩膀垮了下来,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我爸临终前还说,他没拿到那个项目是一辈子的遗憾。我想证明给他看,我比他强,比你强……”
“强不是靠偷、靠吓的。”张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林晚秋的照片,“林晚秋当年就算被偷了设计,也没说过一句别人的坏话,只是默默重新画了一份,虽然没来得及提交,但那份草稿,现在还在厂里的档案室里,比偷来的设计好一百倍。”
赵宇抬起头,看着照片里的林晚秋,眼泪掉了下来:“我……我错了。”
林深没把事情闹到公司高层。他和赵宇一起去了老厂房的档案室,找到了林晚秋的草稿——泛黄的纸上,画着纺织机改造的秋千、纱锭做的路灯,还有孩子们在棉田里奔跑的场景,比他和赵宇的设计都温暖,都有灵气。
“我们把她的想法加进设计里吧。”林深把草稿推到赵宇面前,“这不是你爸和她的竞争,是我们一起完成她没完成的事。”
赵宇愣住了,过了很久,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周后的竞标会上,林深和赵宇一起提交了设计方案——核心是“纺织记忆公园”,保留老厂房的钢筋骨架,加入林晚秋草稿里的元素,还有赵宇擅长的网红打卡点,但不是冰冷的玻璃栈道,而是用纺织绳编织的空中走廊,既能看到全景,又有温度。
甲方代表看着方案,眼睛亮了:“这是我见过最有情怀的设计,你们不仅考虑了商业价值,还保留了历史的温度。”
项目拿下的那天,林深、赵宇和张叔一起在老厂房的顶楼放了风筝——风筝是用纺织厂的旧布料做的,上面印着林晚秋的设计草稿,风一吹,风筝飞得很高,像在和天上的她打招呼。
“你说林晚秋看到了吗?”赵宇问。
“肯定看到了。”林深笑着说,“她要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实现了,肯定很高兴。”
张叔靠在栏杆上,打开收音机,评剧的调子在风里散开:“哪有什么妖术?都是人心在作祟。心正了,再邪的‘术’,也伤不到人。”
后来,“纺织厂文创园”建成了。开园那天,很多老纺织厂的工人来参观,看到林晚秋设计的秋千,都哭了:“这是晚秋当年说的,要让孩子们知道,我们织的布,能做很多好玩的东西。”
林深和赵宇成了真正的搭档。他们再也没提过当初的“妖术”,只是每次路过档案室,都会进去看看林晚秋的草稿,提醒自己:设计的本质,是温暖和真诚,不是竞争和算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