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内早已布置妥当。
紫檀木案上摆着刚沏的雨前龙井,银炉里燃着上好的百合香,驱散了贾珩身上的血腥气。
贾母拉着贾珩坐在上首,自己挨着他坐下,不住地问:“山海关冷不冷?鞑靼的骑兵真有那么凶?你那大雪龙骑,个个都像你这般勇猛?”
贾珩一一应答,语气沉稳:“山海关十月便飘雪,将士们都备了厚甲;鞑靼骑兵虽悍,却无军纪;大雪龙骑皆是精锐,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王熙凤端着碗参汤过来,递到贾珩手里:“侯爷快趁热喝,这是用长白山的老参熬的,补气血。”
她眼珠一转,又笑道,“前儿宫里传旨,赏了侯爷的府邸,奴婢已让人去打扫了,家具摆件都是新置的,侯爷瞧着不满意再换。”
贾政适时开口:“珩哥儿,你如今是冠军侯,按规矩该认祖归宗。”
“族谱我已让人查了,你是先祖贾源的旁支曾孙,属‘玉’字辈,正好与宝玉同辈。”
“往后你便是宁荣二府的正经主子,府里的事尽管开口。”
贾珩握着参汤的手顿了顿,抬眼道:“多谢二老爷费心。认祖之事容后再议,眼下大雪龙骑刚回京,营中诸事繁杂,我需先安置好弟兄们。”
他知晓贾政的心思 —— 贾家近年渐衰,急需他这颗 “新星” 撑门面。
可他不想与贾家绑得太紧,毕竟这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比战场更磨人。
贾母见状,忙打圆场:“罢了罢了,军务要紧!你先忙正事,认祖的事不急。”
她转头对王熙凤道,“明儿让平儿挑些妥当的仆役,送去侯府伺候,再备些米面油盐,别委屈了侯爷的弟兄们。”
“老祖宗放心,奴婢都记着呢!”
王熙凤脆生生应着,又给贾珩添了些参汤。
晚宴设在荣庆堂,八仙桌上摆满了佳肴:红烧鹿肉、清蒸鲈鱼、酱肘子,还有刚炖好的羊肉汤,热气腾腾地冒着白雾。
贾母拉着贾珩坐在主位,自己坐在旁边,不住地给他夹菜:“多吃点,打了那么久的仗,定是亏了身子。”
迎春被王夫人按在贾珩对面,盯着贾珩甲胄上的铜钉问:“珩哥哥,你的枪能刺穿老虎吗?听说,老虎皮可硬了。”
贾珩放下筷子,笑道:“我的霸王戟重百斤,别说老虎,就是铁甲也能劈开。”
探春接口道:“珩哥哥,听闻你夜袭鞑靼营时,单枪匹马杀了上千人?那鞑靼主将阿古朵,真是你一戟劈死的?”
“确是如此。”
贾珩点头,“阿古朵虽勇,却无谋略,被我引至空营,一戟斩于马下。”
席间顿时响起赞叹声。
贾珍捋着胡须道:“珩哥儿真是将门虎子!当年荣国公爷在北疆,也是这般单骑冲阵,没想到今日在你身上见着了!”
王夫人端着茶杯,看似随意地问:“珩哥儿如今封了侯,又立了大功,陛下定是极为看重。”
“不知侯爷可有婚配?若是没有,婶子倒认识几家好姑娘,个个贤淑温婉……”
这话一出,席间瞬间安静下来。贾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显然也意动;
探春悄悄抿了口茶,耳朵却竖了起来;
宝玉则嘟着嘴,小声道:“娶媳妇有什么好,还不如和姐妹们一起作诗。”
贾珩放下碗,语气平淡:“多谢婶子费心。眼下军务繁忙,暂无婚配之意。”
他知道王夫人打的什么主意 —— 若是能与他联姻,宝玉将来便多了个靠山。
可他对这些世家联姻毫无兴趣,更何况他如今手握兵权,婚事早已不是私事,稍有不慎便会卷入朝堂派系之争。
王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贾母打断:“婚姻大事,缘分天定,强求不得。珩哥儿年轻,先立业再成家也不迟。”
她瞥了王夫人一眼,示意她别再多言 —— 贾珩如今圣眷正浓,岂能容得贾家随意摆布?
若是惹恼了他,反倒得不偿失。
王熙凤见状,忙岔开话题:“前儿宫里赏了侯爷锦缎,奴婢让人给老祖宗做了件披风,给三位姑娘各做了件袄子,明日就能上身。”
说着,又给贾母夹了块鹿肉,“老祖宗尝尝这个,炖得烂乎,好消化。”
席散时已近亥时。
贾母让鸳鸯送贾珩出府,又叮嘱道:“冠军侯府离这儿不远,有事就让人来报,别客气。”
侯府的大门早已敞开,小厮们提着灯笼站在两侧。
见贾珩回来,齐齐躬身行礼:“侯爷回府!”
府里已被王熙凤派人打扫干净,正厅的暖炉燃得旺,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连窗纸都换成了新的。
林武将霸王戟靠在门旁,上前禀报:“将军,大雪龙骑已安置在城外营中,粮草和御寒衣物都已备齐。”
“刑部的人来问过,那三万俘虏如何处置。”
“先关在营中,严加看管。”
贾珩脱下玄甲,露出里面的白绫内衬,“明日我去见陛下,请示如何发落 —— 或充军,或流放,绝不能让他们再返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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