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和张狂领命而去,带着精锐的斥候、猎杀队以及五百轻骑,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北疆苍茫的草原。安宁之地则进入了外松内紧的临战状态,所有非必要的活动都被暂停,全力投入到备战之中。
李铮坐镇中央,一边通过乌木和“灵引者”们持续安抚地脉,一边密切关注着石虎他们传回的消息。
几天后,第一批战报通过驯养的猎鹰送回。
石虎的笔迹冷静而简练:“已成功袭扰王庭三支运粮队,焚毁粮车四十余,斩获不多,疑为诱饵。敌军护卫反应迅速,似有防备。另,发现小股精锐‘夜不收’活动频繁,正在反向追踪我方斥候。”
紧随其后,张狂的战报则充满了火药味:“碰上一队硬茬子,护卫超过三百,俺带人冲了一波,烧了十几辆车,宰了三十多个!他娘的,他们弓弩挺厉害,伤了咱们七八个兄弟,不过不碍事!巴特尔那龟孙肯定气疯了!哈哈!”
两份战报摆在议事岩洞的石桌上,李铮仔细看着,眉头微蹙。
“石虎判断得没错,王庭这次学乖了,运粮队加强了护卫,甚至可能用部分粮车做诱饵,想引我们上钩。”李铮指着石虎的信,“而且,‘夜不收’出动,说明兀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猎杀我们的袭扰部队。”
乌木担忧道:“那张狂将军那边……”
“张狂性子急,但打仗不傻。他既然能冲下来还顺利撤离,说明对方还没形成有效的围剿网。”李铮沉吟道,“不过,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冒险。传令给石虎,让他设法与张狂汇合,统一行动。袭扰为辅,侦查为主,我要知道王庭主力确切的开拔时间和进军路线!”
命令很快通过猎鹰传出。
接下来的几天,前方的消息变得零散而压抑。石虎和张狂汇合后,袭扰的次数明显减少,更多的是在广袤的草原上与王庭的巡逻队和“夜不收”进行着小规模的、残酷的追逐与反追逐,侦察与反侦察。不断有伤亡的消息传回,虽然不大,却像细密的针,刺着后方众人的心。
“头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陈老兵看着日渐减少的物资清单,尤其是箭矢的消耗速度,忧心忡忡,“袭扰效果有限,我们的消耗却很大。王庭底蕴深厚,这点损失对他们来说,恐怕只是皮毛。”
李铮站在岩洞口,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那里似乎总笼罩着一层不祥的烟尘。“我知道。袭扰本就是为了拖延和侦查。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在这里。”他跺了跺脚,感受着脚下沉稳的地脉,“石虎他们是在用命为我们争取时间和情报。”
又过了两日,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名浑身浴血、带着数处箭伤的后军斥候,拼死冲回了山谷,带来了石虎和张狂联名的最新、也是最紧急的情报。
“头领……王庭主力……动了!”斥候被王狗儿灌下药汤,勉强支撑着汇报,“兵力远超预估,光是前军骑兵就不下一万!中军步卒、辎重连绵十余里!巴特尔亲自领军……预计……最多五日,前锋即可抵达野火原边缘!”
“还有……大祭司……他不在军中!”斥候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石虎将军判断,他可能……可能留在王庭,继续举行那邪恶仪式!我们……我们还发现,王庭军队押送着大量……捆绑的奴隶,看方向,是往圣山去的!”
不在军中?继续举行仪式?押送奴隶前往圣山?
这几个信息组合在一起,让李铮和乌木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用活人祭祀!”乌木失声惊呼,声音带着愤怒与颤抖,“以生灵之魂血污染大地之根!这是最恶毒、也是最有效的渎神之法!他疯了!彻底疯了!”
李铮拳头骤然握紧,骨节发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地脉深处的躁动虽然被暂时安抚,却始终无法彻底平息!兀术在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持续不断地污染着北疆的生机源头!
“石虎和张狂他们现在情况如何?”李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我们……我们袭扰了他们的前锋,烧了一处临时粮草点,但……但被‘血狼卫’盯上了。”斥候声音虚弱下去,“石虎将军让我们分散突围……送回消息……他们……他们引开了大部分追兵……”
血狼卫,王庭最核心、最精锐的重甲骑兵,巴特尔的亲卫军!
李铮的心猛地一沉。石虎和张狂带着几百轻骑,被血狼卫盯上,情况凶多吉少。
“王狗儿!全力救治他!”李铮对王狗儿下令,随即猛地转身,目光扫过闻讯赶来的陈老兵、乌木等人,声音斩钉截铁,“不能再等了!”
“陈老!立刻动员所有能战之人,分发武器,按预定方案进入防御位置!将所有库存的箭矢、滚木擂石全部运上墙头!”
“乌木!停止一切其他活动,所有‘灵引者’集中力量,维持山谷核心区域的地脉稳定!我会再次尝试沟通大地之根,看能否暂时隔绝或者削弱兀术仪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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