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月一身素雅宫装,脊背挺直如青竹。她缓缓出列,手中捧着一卷厚厚书稿,是苏明澈整理、苏明远昏迷前批注的《启明十疏》手稿。刚欲开口,赵之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一介女流,也敢到朝堂喧诽?”
商清月的声音压下了殿内嘈杂:
“陛下许我入朝发言,莫非赵大人是质疑陛下?还是要趁着苏家兄弟都在病中,在朝堂落井下石?”
“《启明十疏》不是颠覆,实为匡正。宗政公在时,亦曾言‘新旧皆虚妄,护国本为要’。此书稿,是苏氏兄弟呕心沥血,遍查州县,体察民情,方成此策。”
她展开书稿,指尖点在一行朱笔批注上:
“请看!此疏论及漕运改制,非是空谈减税,而是详列历年漕粮损耗、胥吏盘剥之巨!更提出‘分段承包,奖惩连坐’之策,若行此法,损耗可减三成,民力可舒,国库可盈!此乃动摇国本,还是夯实国基?”
她又翻至另一页:
“再看田亩之策!非是妄言均田,而是痛陈豪强兼并、小民失地之苦!主张‘清丈田亩,按实纳税’,抑制豪强,安顿流民!此乃坏祖宗成法,还是续祖宗‘民为邦本’之训?”
商清月字字铿锵,引据书稿,将守旧派扣上的“动摇国本”大帽一一驳斥。她目光如炬,扫过赵之等人:
“诸位大人扪心自问,是这书稿中桩桩件件、有据可查的民情国弊更动摇国本,还是诸位固守陈规、无视生民涂炭,更让这江山社稷危如累卵?”
商清月手中那卷沾染着苏明远病中气息、承载着苏明澈志向的书稿,此刻仿佛重逾千斤,压得旧党众人哑口无言。
新帝萧景宇眼中闪过一丝激赏,沉声道:
“商卿所言甚是。皇姐举荐果然英才。《启明十疏》,乃谋国良策。着内阁详议,择其可行者,速速推行!”
退朝后,永嘉公主萧玉并未回府。她径直步入御书房。
“皇上,”她眉宇间尚存急迫,“朝堂之争,非一日可解。然,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拘一格降人才,方是固本培元之道。”
她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奏章:
“臣请旨,开‘女科举’!仿照男子科考,设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允天下女子,凭才学入仕!启明女学,可为试点,选拔英才!”
萧景宇看着永嘉眼中燃烧的星火,沉默片刻。
他想起自己母亲贤妃当年与姐姐母亲静嫔一起偷偷看书调笑的温蔼岁月,想起母妃字字泣血的《贤妃兴学诏》,想起商清月朝堂上力挽狂澜的锋芒,最终提笔,在那份奏章上,落下一个“准”字!
“着礼部、吏部,会同永嘉公主,详拟章程。女科举,今岁秋闱,开考!”
圣旨一下,如同在死水般的朝堂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无数深闺女子,闻此消息,眼中第一次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皇权的倾轧,并未只在庙堂之上回荡,也悄然漫入了苏府那弥漫着药香的庭院。
苏府茗竹轩内,苏明远依旧昏迷。郑茗坐在榻边,握着他冰凉的手,目光却落在匆匆赶来的商清月身上。
“玉皓,女学山长之职,我今日辞去。”
商清月一惊:“怀安!此时女学正需……”
“正因如此,才需你。”郑茗打断她,目光灼灼,“我之心力,已尽系于他一身。女学,是你与永嘉公主的战场,是‘启明’星火燎原之地。你比我更合适。”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我已把改良袖箭为连发劲弩的“神机图”交给工部。”她抚摸着那块“失而复得”的青螭衔月佩。
郑茗明白,她必须向新帝表忠心,为苏家,挣一份不容置疑的清白。新帝疑心已起。若此时稍有疏漏,将祸及苏氏满门。
商清月停滞一瞬,随即重重点头:
“明澈收到你的密信,一直在家告病不出。就是怕新帝生疑。好!女学交给我!‘商玉皓会发光’……我会让它,照亮更多人的路!”
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然。
不久,启明女学正堂内室上,一块崭新的紫檀匾额高悬,上书六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商玉皓会发光”。
阳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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