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元铎醉醺醺地,这几日他因皇帝赐婚一事,心中不忿,日日借酒消愁。
正同一群人从楼上下来,再到别处喝去。
先前说话那杨家二郎,见娄元铎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赶紧又过去扶他,“哥哥知道你心中委屈,可那毕竟是皇家公主,切莫乱说,传出去于你不利啊。”
边上几人也跟着劝,可越是如此,娄元铎越是恼怒。
“我难道怕她!皇家公主又如何,强扭的瓜,甜不了!
既做得出那种下作的事,小爷便要说!小爷我还要叫天下人都知道!
她堂堂公主都不要脸,小爷豁出去,大不了不要这条命罢了。”
此言一出,吓得众人身子一僵,谁敢应他这大逆不道的话。
有几个见情况不对还想赶紧溜之大吉,免得日后惹祸上身。
哪知,刚一转头,就瞧见楼梯口,督察院左副都御史白冠岳,一脸铁青站在那儿。
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这群言官的嘴,是真能要人命的。
娄元铎还不妨,嘴里仍旧骂,“只听说有强抢民女的,还没听说逼人为婿的。她如此作为,与浪荡纨绔有什么区别!”
“放肆!”
白冠岳剑眉倒竖,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好一个平南郡王府,胆敢藐视皇家,妄议公主,本官定要狠狠参你们一本!”
说罢,气得拂袖而去。
娄元铎醉醺醺,眼神朦胧间似乎瞧见了什么人。
却没当回事,游魂一样扒着楼梯,慢慢往下挪。
杨家二郎瞧见白冠岳走了,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阴毒的笑意。
前两日有位神秘人找上他,只要在今日故意引娄元铎酒后胡言,议论宝庆公主,就许他一千两银子。
杨家虽也是勋爵,可这些年后继无人,空有个名头,内底早耗干了。
他又好色,看上了云梦楼的花魁,如今正缺钱呢。
于是毫不犹豫就把娄元铎卖个干净。
外头逐渐没了动静,窦雪辞才从雅间出来。今日左副都御史白冠岳,就是她叫人故意引来的。
不妨瞧见对面,竟然是霍景川出来,身侧还跟着一人。
窦雪辞眼神闪动,兵部尚书谢晋。
再看他眉间凝重的样子,只怕也听见了娄元铎那番酒后胡言。
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霍景川与窦雪辞遥遥相望,眸底的寒意瞬间散去,软得像一池春水。
直到见窦雪辞走了,才收回目光。
谢晋忽然说,“本官差点忘了,霍将军与窦大姑娘还是义兄妹,可要去打个招呼。”
霍景川眉目一凛,“不必!”
谢晋不明所以,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冷硬,他说错什么了?
霍景川那位军师叶翎手持折扇,分明还是二月的天,空气依旧有些冷意,他却十分骚包地给自己扇风。
冲谢晋轻轻摇头,蠢啊蠢啊。
兄妹二字,不是在他家将军雷区上蹦跶吗。
啧啧两声,跟着霍景川一起下楼。
谢晋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道霍景川这人,阴晴不定。
好好的来请他商议北狄战事,莫名看了场戏不说,眼下又忽然如此冷淡。
思及娄元铎,谢晋面色再次凝重起来。
虽说今日之事,有可能是霍景川叫他故意听见,可那话却不是别人逼着娄元铎说的。
陛下信任平南郡王,此次出征虽还没有定下主帅,可他身为兵部尚书,却能洞悉几分陛下属意。
但如今,若平南郡王府真对陛下心有不满,此事就要再议了!
————
翌日朝会
左副都御史白冠岳上书弹劾平南郡王,说他狷狂自傲,藐视皇族,教子不善等一系列罪名。
接着,兵部尚书谢晋,紧跟上前,也是弹劾平南郡王。
昭明帝闻听始末,大怒,当即下旨申斥,叫平南郡王闭门思过。
蔺鹤屿在朝上,表面不动声色,却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平南郡王自从烬云关一战后,便上交兵权,从此闲云野鹤一般。
可实际,他与平南郡王一直有暗中来往。
而出言弹劾平南郡王的左副都御史白冠岳,谁都知道,他是左相党。
加之一早底下人回禀,说项蘅芷与成王,曾在昨日午后见过。
难保不是项家转而要扶持成王,才故意针对平南郡王府!
一念至此,心中越发恼恨庄婉卿。
如非她使心机,迎春宴上自己就会请求册立项蘅芷为太子妃,哪里还有如今这糟心事。
因此下了朝后,有礼部的人来寻他商议婚期,蔺鹤屿更加厌烦,叫他们随意选个日子就是。
礼部官员满脸错愕,太子大婚,岂可随意啊…
平南郡王府
皇帝申斥的圣旨到,平南郡王才知娄元铎又捅了娄子。
气得就要拿鞭子动家法,若非平南郡王妃拦住,只怕又是一顿好打。
“将这个逆子给本王关回院子,没有本王的允许,大婚前,不许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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