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昭明帝下旨赐婚,定在今年四月初,时间十分仓促。
国公府,蓁华阁
万嬷嬷一大早来说,大太太身边从前那个丫鬟似锦昨夜死了。
前几日她就起了高热,拖着一直不好,又没有好大夫瞧。
窦雪辞应了声,只说,“拉出去埋了就是。”
似锦和早就死了的周妈妈,原是邹氏的左膀右臂。上一世邹氏算计自己,这两人没少出谋划策。
玉璇又进来,说了皇帝下旨赐婚娄元铎和宝庆的事。
窦雪辞嘴角扬起,如此,便成了一半。
又问,“那香囊可处理了,别叫人抓住把柄。”
昨日诗会,大长公主的宴席找了樊楼的人来做。
她叫瞻淇和川泽提前混进去,沿路洒了雌性狗类的尿液,连那香囊也是浸泡过的。
大长公主的狗之所以一路跑进湖心亭,就是闻着味道过去的。
上一世她在参加诗会时,曾听说过那狗如今正在发情期。
玉璇回,“昨日众人都只顾看小郡王和宝庆公主,香囊便被奴婢收了起来,已经烧毁了。”
又说,“还有一事,姑娘叫奴婢打听燕彩儿卖去了何处,奴婢已经查到了。
她被卖给了一个叫张发的布料商人,燕家那群人真是狠心。
张发今年都五十了,做燕彩儿的祖父都绰绰有余。
而且奴婢听说张发为人十分无赖嚣张,吃醉酒便要打人。
他家里好几房小妾,被打死的也有。”
“她如今怎么样?”
窦雪辞想起记忆中燕彩儿的样子,她生得瘦弱,又因常年劳累,个子一直长不起来。
瘦瘦小小,比同龄的姑娘看着要小许多。
“瞻淇说她因不从那张发,被打了个半死。如今关在柴房里,连日水米未进。
若再熬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琉云在一旁听了许久,忽然说,“姑娘,这事不如去找找霍将军,张发此人若真是个无赖。
咱们出手,恐要费些周折。”
窦雪辞忽然想起霍景川对付邹云谏时用的手段,往他家门上泼粪,还找人污蔑邹云谏偷看人家姑娘洗澡…
那手段,确实比无赖还要无赖。
不过,她却摇了摇头,“玉璇,你拿着我的名帖,去趟税课司,找一位大使去张家。
就说看上了燕彩儿,张发必然愿意放人。”
税课司大使虽然只是九品芝麻小官,可管着商税的事儿,那些经商的最怕他们。
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琉云见她这样说,有些失望,她本是想叫姑娘同霍将军多见见。
近些时日,宗族那边,又开始物色人给她家姑娘相看。她知道姑娘不喜欢,因此拖着,一直不见。
窦雪辞瞧见琉云眼底的失望,却没说什么。
出征北狄,这一战对她,对窦家来说都是一次至关重要的机会。
霍景川也在争那个位置,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像对平南郡王那样,出手算计霍景川。
既然如此,还是暂且不见的好。
“姑娘,府外有人求见。”
暮荷从外间进来,说道。
窦雪辞抬起眼,“是谁。”
“孟君棠,孟姑娘。”
一抹笑意自她眼中划过,孟君棠回到客栈应该就已经看到她叫人放在那里的密信。
里面是关于孟家当年被定罪的细节,还有项家从中参与的证据。
“请她过来吧。”
若是今日她不来,哪怕日后用孟君棠,她或许也不会全然信任。幸好,孟君棠没有叫她失望。
暮荷出去后不久,将孟君棠领进来。
不同上回见,孟君棠更多了几分尊敬。
出人意料地,直接跪在窦雪辞面前,“孟氏女孟君棠,见过大姑娘。”
“孟姐姐今日怎么如此郑重,嬷嬷快扶孟姐姐起来。”
万嬷嬷上前,将人扶起,孟君棠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信拿出。
“这封信,是大姑娘叫人放在客栈的吧。”
窦雪辞眼中含笑,毫不避讳,“是我,孟家落败,项家却起势,这些年孟姐姐难道就没有怀疑吗。”
“我祖父向来严谨,哪怕…哪怕不满陛下手段残忍,可也绝不会在醉酒后就写下大逆不道的文章!”
深深吸一口气,她眼眸越发坚定如磐石,再一次跪在窦雪辞面前。
脊背却挺拔如松,说道:“若大姑娘肯帮我孟家翻案,孟君棠,甘愿为马前卒,任凭大姑娘差遣!”
窦雪辞起身,走到孟君棠身前,亲自将她扶起。
“孟家百年清誉,不该蒙尘。我向你保证,孟家会在你手中再次兴盛。”
孟君棠鼻头发酸,含泪笑出声,“若有这一日,祖父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
二人相视,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野心和欲望。
从那日后,明面上孟君棠离京。
而京中却悄然多了一家东壁书局,书局的东家,是一位名为玄娘子的神秘女子。
又几日,风平浪静。
燕彩儿已经被救出来,税课司大使去了趟张家,那张发巴儿狗一样殷勤,当即把燕彩儿的身契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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