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锦绣院传出消息,邹氏病重,竟连起身都做不到了。
叫大夫过去瞧,说是惊惧过度。
窦雪辞叫了雪露,问她,“雪露,你可想改个名字?”
雪露生得其实不算好,样貌普普通通。
偏偏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瞧着十分明媚。
“奴婢才不改呢,姑娘不知道,玉璇背地里有多羡慕奴婢。”
玉璇气得瞪了她一眼,小声嘀咕,“谁羡慕你了…”
雪露嘻嘻地笑,又凑到窦雪辞面前,“姑娘猜猜太太为何惊惧过度?”
“不是叫你那名字吓得吗?”
玉璇疑惑道。
雪露嗔她,“这样哪里就能吓病了,昨儿姑娘走后,我悄悄在她耳边叫了声母亲!
姑娘没瞧见,太太吓得手脚都软了,指着奴婢大喊鬼啊,鬼啊!”
雪露学着邹氏昨夜那样子,手舞足蹈,还扮起鬼脸来。
惹得窦雪辞笑出声音,“促狭,你不愿意改名字就罢了。
我也瞧着这名字好,趁你,像个雪团子一样。”
雪露生得的确白,听窦雪辞这样说,高兴地两眼都在放光。
蓁华阁里一片欢声笑语,万嬷嬷进来时便见到主仆几个笑成一团,眉间顿时温柔许多。
“姑娘,方才庄姑娘去了锦绣阁。奴婢吩咐守门的,放了她进去。”
窦雪辞笑着应,庄婉卿先前还打着主意叫她去求皇帝放了邹家。
如今邹氏求到她那里,不知道庄婉卿是不是真能念着“母女之情”,为邹氏去求太子。
锦绣阁
邹氏瘫在床上起不来,手指蜷缩了下,想拉住庄婉卿的手,却又无力地垂下。
“母亲,你怎么成了这样。”
庄婉卿扑倒在邹氏床头,抓起她的手握紧,眼中顿时氤起一团水雾。
见她这样为自己,邹氏费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
她总算没有白疼这个女儿,比起窦雪辞,婉卿才是真的关心,爱重自己这个母亲。
所以怎么能怪她偏心?
“婉卿,母亲嘱咐你一件事。如今邹家落难,除了你,再无人可以帮邹家解困了。”
庄婉卿一怔,“我?婉卿身份低微,能有什么办法…”
邹氏手上突然用力,死死拽紧庄婉卿,“你有办法!我的儿,万万不可妄自菲薄。
你有如此美貌,全天下的男子都会为你倾心的。
只要你开口求一求太子,以太子对你的情意,他必然为邹家周旋。”
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骇人的光亮,庄婉卿一时被吓得往后缩。
邹氏却死拽着她,不叫她动,“婉卿,你难道不愿帮母亲,帮邹家?”
庄婉卿眼神闪躲,贝齿咬着下唇,眼眶泛红,一副胆怯恐慌的模样。
邹氏见状,心底忍不住开始失望…
自己为了替她铺路,不惜冷落窦雪辞。
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一切都捧给她,可临到头,就连她也背叛自己吗…
邹氏想到这儿,急火攻心,竟然狠狠咳出一口血来!
庄婉卿吓得泪珠像断了线一样,手忙脚乱地帮邹氏擦去血迹。
哭着说,“母亲,若是可以,婉卿纵使用这条命去换邹家舅舅,表兄表弟们活下来都愿意啊。
可是母亲不知,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因大姐姐几句话,同我生了嫌隙,只以为我与小郡王有什么首尾。
如今,已经好些日子不曾理我。婉卿连太子的面都见不上,又谈何求情…”
她哭得梨花带雨,抽抽搭搭的,瘦弱单薄的肩膀也跟着发抖。
见她如此伤心的模样,实在不似说谎,邹氏的心才稍安。
又知道是窦雪辞害得婉卿同太子生分,眼中的怨毒几乎凝成实质。
“好…好啊,这个小贱蹄子!她就是见不得你好!”
庄婉卿几乎哭倒在邹氏面前,“母亲,婉卿如今在这个家里无人可以依靠,太子殿下又不见我。
婉卿好怕,大姐姐不喜婉卿。没有母亲庇护,婉卿如履薄冰…”
邹氏一颗心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窦雪辞竟将她的婉卿逼到这般地步。
“我的儿,别怕,母亲知道你如今在二房住着。有你大哥哥在,他会护着你的!”
看她那样脆弱无助,邹氏好些没忍住将实情告诉庄婉卿。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邹家刚出事时,那人曾来过一次,告诫她许多。
否则,邹氏会闹得更厉害,如今已是收敛了。
“别哭我的儿,眼睛都肿了,母亲瞧着心疼。”
邹氏费力地抬起手,摩挲着庄婉卿的脸颊,又说,“如今你最要紧的是重得太子欢心,只有你做了太子妃,这家里才有咱们母女说话的地方!”
“是,女儿都听母亲的。
过几日就是元宵灯会,只盼着那日能见到太子殿下…”
想起窦常月曾说过,那日她定能见到太子,而且太子对她的情意经过元宵灯会,还会更甚从前。
庄婉卿心底便忍不住雀跃,期待着那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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