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在焚烧谎言时,真正的背叛,藏在点燃火焰的那只手。”
北门旧码头,夜如墨染。
荒废多年的石阶上堆满了缴获的邪器——扭曲的铜镜、刻满亵渎符文的骨杖、还有一具尚在抽搐的人皮傀儡。
它们曾是深渊低语的通道,如今却成了祭坛上的牺牲品。
火焰腾空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像一场献祭,又像一场审判。
“今日,我们以火净污,以名定罪!”贝尔托站在高台之上,声音洪亮地宣读着每一件邪器背后的罪行名录。
他穿着崭新的调查局外袍,胸前别着“真相当铺”的银徽,神情肃然,仿佛真是这场正义仪式的主持者。
人群骚动。平民鼓掌欢呼,黑市残党混杂其中,目光闪烁。
有人低声咒骂,有人悄然传递暗号。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当火焰吞噬邪器,精神链接断裂的瞬间,便是“祂”苏醒的契机。
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莱恩·凯尔正伏身于地下排水道的幽深处。
湿冷的砖壁渗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腐泥与铁锈的气息。
他单膝跪地,手中握着那台由宫廷炼金师耗时七日打造的“反向共鸣匣”。
青铜外壳上镌刻着逆十字回路,核心镶嵌着从厄难之匣中剥离出的一缕震荡残响——这是模拟邪器频率的诱饵,也是切断精神操控的利刃。
他的瞳孔微缩,眼前词条如星河流转:
【环境状态:精神波动指数攀升至临界值】
【预警:三名高危标记者已进入激活范围】
【倒计时:子时三刻,声源将启动】
莱恩闭眼,屏息。
就在钟楼传来第一声低哨的刹那,火光骤然剧烈跳动!
台下三人猛然抬头,双眼翻白,口中发出非人的嘶鸣,发疯般冲向烈焰,试图用身体扑灭火焰!
他们的动作整齐得诡异,如同被同一根丝线牵引。
“动手!”梅拉妮一声令下。
埋伏在货箱后的调查局精锐瞬间出击,符文锁链如蛇般缠绕而出,精准制伏三人。
与此同时,共鸣匣嗡鸣震颤,捕捉到了那缕几乎不可察觉的哨音源头——经多重折射后指向城外十里,废弃风车磨坊。
“果然是调虎离山。”莱恩缓缓起身,拍去膝上污泥,嘴角却无笑意。
这是一场心理战。
敌人要的不是救人,而是制造混乱,动摇人心,让“真相”本身沦为笑谈。
黎明前的突击迅疾而沉默。
骑兵踏破晨雾,包围磨坊时连犬吠都未惊起。
然而破门而入,只见一架机械鸟挂在横梁上,翅膀以发条驱动,定时吹哨,核心早已被清空,只留下一枚烧焦的符文芯片。
假的。
所有人都意识到中计了。
唯有莱恩蹲在角落,指尖轻轻拂过地板缝隙。
一丝极淡的香气残留其上——龙涎脂混着蜥蜴油膏,带着阴湿地底才有的腥甜。
他曾在一个雨夜,在巴洛特藏身的地下室闻到过这味道。
不是偶然,是习惯。
“他知道我们会来……”他低语,嗓音沉静如深渊,“所以他留了假线索,真踪迹却藏在‘信任’里。”
镜头切回王都。
“真相当铺”内烛火摇曳,贝尔托独自整理货架。
他取出一枚新制的铜哨,黄铜打磨得锃亮,哨口泛着细微的蓝光。
那是仿制品,但内部结构经过精密调整,能与特定频率共振——足以成为精神信号的中继站。
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迅速将其塞进一只即将送出的面包篮底部,再用粗麦面包层层覆盖。
窗外,风忽起。
纸鹤从案头飘飞而起,在空中旋舞如雪。
一道无形的数据流掠过虚空,系统词条悄然浮现于画面边缘:
【警告:亲密者中存在信息泄露路径】
【关联对象:贝尔托·瓦伦丁】
【隐藏词条:三年前被迫签署灵魂契约,成为‘影语会’第七信使】
【当前状态:意识受控率73%,自主思维处于压抑阈值】
【备注:并非完全背叛,仍在挣扎求生】
莱恩站在街对面的阴影里,望着那扇熟悉的窗,眼神深不见底。
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只是缓缓合掌,将一枚微小的水晶封印收入袖中——那是从面包篮夹层里提前取出的东西,此刻正微微发烫,像是有生命般搏动了一下。
还有潜伏在城市神经末梢的毒刺。
但他更知道,贝尔托不是叛徒。
他是受害者。
一个被古老组织用童年记忆和亲人性命要挟的普通人。
就像当年的自己,扛着命运的巨石,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深夜,皇家档案密室。
一盏幽蓝魔灯照亮四壁,墙上挂满了案件拼图与血线网络。
赛拉菲娜·德·奥古斯都负手立于中央,披着银纹长袍,眸光如霜。
“你早发现了?”她问。
莱恩点头:“从他在‘午夜钟楼案’现场多看了三秒那枚铜哨开始。正常人不会对凶器产生执念,除非……它唤醒了某种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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