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就像金线似的,洒在王都东街。湿漉漉的石板有点微微发亮,感觉就像昨晚上那阵腥风血雨被洗刷得干干净净了,只剩下城市在苏醒之前的那种宁静。
莱恩站在巷子口,他那斗篷破破烂烂的,袖口还沾着血呢,手掌心的伤口还在一下一下地疼。不过他站得可直了,就跟一把收在剑鞘里的剑似的。
在他身后地窖那个方向,卫队正在收拾烂摊子。
科尔文书记官抱着厚厚的案卷,眉头一会儿皱起来一会儿又松开,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嘟囔着:“……拿情感共振当能量源?这可把传统神学认知给颠覆了……这事儿可不只是普通的查案了,都涉及到‘灵魂结构’这种哲学层面的东西了。”
他抬起头看着莱恩的后背。
而那只黑得像墨一样的信鸦,稳稳当当地站在莱恩的肩膀上。它的羽毛黑亮黑亮的,眼睛却透着像金属一样的冷光。它既不叫唤,也不扑腾翅膀,就好像早就认定莱恩是它的主人了。
青铜卷轴拿在手里凉飕飕的,封泥上那朵银焰蔷薇看得清清楚楚——一朵燃烧着的银色玫瑰被三重螺旋纹路环绕着,这可是国王密监司特有的标记。这跟公开嘉奖用的金徽令不一样,这种密令从来不会通过正常的途径下达,只在召见、审查或者是暗杀预备的时候才会用到。莱恩没马上打开。
“谁让你来的?”他压着嗓子问信鸦。
信鸦脑袋一歪,嘴轻轻啄了啄卷轴,那动作看着好像还挺有灵性的。
莱恩的瞳孔一下子缩了缩。
连系统都给标成“高维意志”?
这就是说……有人用那种超乎寻常的力量,特别精准地把这信鸦引到自己跟前了呗?
这可不是碰巧的事儿。
是到他该上场的时候了。
深吸一口气之后,他把封泥捏碎,把卷轴打开了。
羊皮纸上啥字儿都没有。
可是他手指刚碰到纸的时候,墨水就像活物似的冒了出来,扭成一行字,那字看着优雅,但是透着一股冷劲儿:
“半夜子时三刻,到灰塔西边的露台那儿。
穿上你最不像调查员的衣服。”
——赛拉菲娜
落款那儿没写名字,就有一个特别小的符文:星辰掉进镜湖。
这可是奥古斯都皇室里高级成员才知道的秘密标记,意思就是“非正式见面、绝对保密、出啥事儿自己兜着”。
莱恩的嘴角微微抖了一下。
赛拉菲娜·德·奥古斯都——那可是王家的大公主啊,才二十三岁就掌管星轨秘院了,大家都夸她是“一千年里最接近神谕的普通人”。
她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更从来没有主动叫过一个见习调查员去见她呢。现在呢,她不光知道他这个人了,还专门绕开了所有的官方手续,用密监司的信鸦给他送来了私人的邀请。
“装怂充愣,然后出其不意把对手拿下”的这种日子,算是要结束喽。
### 【场景转换:灰塔 · 子时】
灰塔啊,以前可是古王国用来观测星象的神圣之地呢,现在却变成了谁都不能去的禁地。
传言说这塔里藏着个能看到未来的“命运之镜”,就因为这个,教会把它列为那种异端的、禁止触碰的东西。
灰塔的塔顶露台上,那风刮得可厉害了。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给挡住了,就剩下几颗孤零零的星星在那儿闪着。
有一个身材苗条又修长的人站在栏杆边上,她穿着银白色的长裙,那裙子垂下来就像霜一样白,黑色的头发简单地束成一个高高的发髻,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吊坠里镶嵌着星核水晶呢,那水晶还随着心跳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赛拉菲娜转过身子来,她的脸冷得就像冰雪一样,可是眼睛里射出的光却锋利得像刀子似的。
“你晚到了七分钟。”她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却能穿过呼呼的风声,带着一种让人没法反驳的威严。
莱恩慢慢地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着一件洗得都发白的码头工人的衣服,可是腰上却别着一块调查员的铜牌——这打扮,真的是“最不像调查员”的那种。
“我刚刚在确定这条路到底是通往真相的呢,还是一个陷阱。”他很平静地说道。赛拉菲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轻轻笑了一下,说:“你晓得我为啥挑中你不?”
“是因为我破了‘新娘献祭案’吗?”
“不是。”她摇了摇头,“是因为在你让玛莎哭出来之前,先弯下腰问了莉娜一句:‘她最后记得啥?’”
她眼神微微一动,接着说:“只有真正关心人的人,才有资格去触碰神的秘密。”
莱恩心里猛地一震。
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被远在王宫的皇女看得这么明白。
“那你想干啥呢?”他问道。
“合作。”赛拉菲娜抬起手,星核水晶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一个虚影出现在空中——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祭坛,中间立着一尊断了角的黑曜石神像,周围有几十个披着袍子的人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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