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和着雷鸣,在码头那儿嗡嗡直响。板车嘎吱嘎吱地走远了,拉着谎言和尸体,朝着黑暗的地方去喽。
莱恩慢慢抬起头,雨水一个劲儿地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冲呢,他的眼神不知不觉就变冷了。
从这个时候起,要么就闭上眼睛装糊涂,过一天算一天;要么呢……就把遮着真相的布给扯下来,哪怕最后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夜里的雨还没停,风呼呼地吹着,带着那种湿乎乎、冷冰冰的霉味往窝棚里灌。
屋顶上的破洞一直在滴水,滴到角落那个生锈的铁盆里,“滴答、滴答”的,声音单调得很,让人觉得心里特别憋闷。
莱恩在草堆上缩成一团,全身都湿透了,衣服上还沾着从尸袋渗出来的又腥又臭的血水呢。
他两只手紧紧抓着膝盖,手指头的关节都泛白了。
他脑袋里啊,就像放电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地闪过那一串幽蓝色的字——【颈部有细线勒痕】【血祭之环】【深渊石板碎片】……
这些字啊,每一个都像刀子似的,在他那颗原本只想混日子、求个活命的心口上,划得全是血口子。他现在已经晓得真相了。
可这真相啊,难道得拿命去换吗?
他就一普通脚夫啊,在他们这儿,识字都是犯规矩的事儿呢。
他有资格去质疑城防卫兵队长下的结论吗?
就那个格鲁姆,只要他哼一声,就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点儿痕迹都留不下。
更可怕的是,他可是亲眼瞅见了那把战斧上的螺旋符文,这符文和系统词条里的祭坛标记一模一样啊。
这可不是啥普通的权力斗争,这是跟邪教沾边儿的秘密谋杀啊。
他现在就像一脚迈进了黑暗的深渊,已经处在最危险的境地了。
“闭嘴,好好活着吧。”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别去惹麻烦,扛你的尸体,吃你的烂土豆,能活下去就成。”
但是呢,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冒出来了:“你都已经看见了,他们会放过你吗?”
他正在这儿琢磨着呢,就听到门外传来特别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衣服蹭着木门发出的沙沙声。
然后有个女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压得特别低,问道:“莱恩……你还醒着吗?”
他立马警惕起来了,赶忙抄起身边那半截都生锈了的铁撬棍。门缝被悄悄顶开了一条小缝,一张惨白的脸伸了进来,是艾德琳,老工头的媳妇。
她眼睛红红的,肿得不像话,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灰扑扑又脏兮兮的布条,指尖都在颤抖。
“俺家那口子……昨天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瞧见他们抬人了。”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维兰议员……不是从河里捞上来的,是先被弄进了三号仓库!是从卫兵队那边过来的……是格鲁姆的人……”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把布条往莱恩手里一塞,转身就想跑。
“哎,等会儿!”莱恩压低声音叫住她,“你咋知道是议员呢?”
艾德琳抽抽噎噎地说:“俺认得他的靴子……上面绣着金线呢,只有贵族才穿得起这样的靴子……可俺要是把这事儿说出去,俺男人就没命了……求求你……可别说是俺说的……”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雨夜中。
莱恩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布条,粗糙的麻布条上还留着暗红色的粉末,拿到鼻子前一闻,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混着腐朽苔藓的味直往鼻子里钻,特别恶心。
他眼睛盯着那粉末,集中精力,心里默默念着:“查看。”嘿,就那么突然一下,双眼又刺疼起来了,蓝光也冒了出来。
我心里就琢磨呢,这是啥玩意儿啊?哦,原来是仪式剩下的灰,这里头还带着深渊低语苔藓的孢子呢。
这东西能干啥呢?能用来做召唤前奏的献祭标记。这又和啥事儿有关联呢?昨天夜里子时啊,这儿搞了个小型血祭仪式,目的就是把“石板碎片”抢走,然后把知道这事儿的人都给弄死。
哎呀,我就感觉一股寒意像条毒蛇似的,顺着脊梁骨就爬满了全身。
这可不是普通的杀人越货啊,这可是献祭啊。血祭之环竟然真的存在,他们把贵族的命和灵魂当成做某种仪式的燃料呢。
那个“深渊石板”的碎片,那可是开启更大灾难的关键东西啊。格鲁姆可不只是个凶手,他还是执行这事儿的人呢,他就是邪教在城防军里的爪牙啊。
现在可咋整呢?他知道的太多了。他得做个选择了。去举报?那肯定是死路一条啊。啥也不说?那就只能等着死呗。
就在他心里各种念头翻来覆去的时候,屋顶突然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是瓦片挪动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特别小,但是能要人命啊。莱恩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身体下意识地就贴着墙蹲下了。
紧接着,一道黑影静悄悄地落在了棚子外面的泥地上,连雨水打在他那厚重皮甲上的声音都能清楚地听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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