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突然窜到药棚顶上,对着乱葬岗的方向尖叫:“不好!那边有黑烟!像是有人在烧东西!”众人抬头望去,乱葬岗的方向果然升起一股黑灰烟,混着纸灰的味道,显然是有人在焚烧文书之类的东西。
“是刘财主的人!”李青攥紧了铁盒,“他们肯定发现我们要找账本了!”
苏荣迅速收拾好药箱,将银针别在腰间:“我跟你们一起去。瘴气重,万一有人中了招,我还能救场。”她看了眼云逍的桃木剑,又补充道,“而且,张大哥欠我三贴止痛膏,总得亲自讨回来。”
云逍看着她指尖翻飞将药瓶收进背篓,突然觉得这女医身上有种奇怪的反差——施针时沉稳得像块老药石,说起话来却带着点狡黠的烟火气。黄鼠狼已经扛着小绒球窜出去老远,嘴里喊着“烧了账本我跟他们拼命”,小黄鼠狼们跟在后面,像支摇摇晃晃的兵队。
李青拉了拉云逍的袖子,指着苏荣的背篓:“她的背篓里好像有只活物在动。”云逍望去,果然见背篓里鼓起个小包,还在轻轻蠕动。苏荣察觉到他们的目光,笑着拍了拍背篓:“是只受伤的信鸽,张大哥托人送消息时被箭射伤了,我正养着它。”
说话间,信鸽突然从背篓里探出头,扑腾着翅膀叫了两声。苏荣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看来它也急着去见张大哥呢。”
阳光穿过槐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云逍把清瘴散分给众人,桃木剑上的艾草香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他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苏荣,她正低头跟信鸽说着什么,青衣裙摆扫过药棚的木柱,带起一串药香。乱葬岗的黑烟越来越近,但身边这些带着药香、果香、甚至黄鼠狼身上的野栗子味,却让那股阴森的气息淡了许多。
“对了,”苏荣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李青,“这是甘草糖,含着能压瘴气的苦味。”李青接过来,发现里面的糖块做成了艾草叶的形状,咬一口,清甜里带着点药香,正好压下了刚才硫磺粉的呛味。
黄鼠狼在前面突然停住,对着乱葬岗的方向龇牙:“他们好像在挖墓道!快!”众人加快脚步,桃木剑的金光、银针的银光、还有药箱里飘出的药香,在通往乱葬岗的小路上织成了一道奇怪的屏障,仿佛再凶的妖气,也闯不进这混杂着药香与暖意的队伍里。
云逍摸了摸怀里的青铜小鼎,又看了眼身边的李青——她正小心翼翼地给小绒球的爪子缠绷带,苏荣则在调试银针,针尖泛着淡淡的艾草火光。他突然觉得,就算暗格里藏着再可怕的真相,有这些人跟着,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比起那些藏在暗处的算计,身边这些热热闹闹的药香与笑语,才是最能驱散阴霾的东西。
“加快点脚步,”云逍挥了挥桃木剑,剑身上的艾草精油遇风散出更浓的香气,“别让账本真被烧了。”
黄鼠狼已经窜到了歪脖子槐树下,正对着几个挖墓道的家丁龇牙咧嘴,小黄鼠狼们则叼着石子往家丁身上扔。苏荣快步上前,扬手撒出一把银针,银针没入家丁们的膝盖穴位,他们顿时腿一软跪了下去,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被黄鼠狼一脚踩灭。
“敢动张大哥的东西,先问问我的银针答不答应!”苏荣的声音清润却带着力量,与她施针时的专注判若两人。云逍看着她手腕翻转间银针飞舞,突然明白张大哥为什么说“苏荣的针,能扎醒装睡的人”——这哪里是扎针,分明是在用医术当武器,护着心里那点不肯被黑暗吞噬的光。
乱葬岗的风还在刮,但药香漫过坟头,竟压过了腐土的腥气。李青打开铁盒,青铜小鼎在阳光下泛着光,只等找到暗格,就能揭开刘财主贪墨的罪证。而那只信鸽突然从苏荣的背篓里飞了出来,盘旋着往槐树下新土飞去,像是在指引方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哪怕前路还有瘴气弥漫,可身边这些带着温度的人,早已把恐惧冲淡成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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