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跟着众人往乱葬岗方向走去,拎着布袋就要逃。云逍甩出拘灵符,符咒在空中化作金网,将它兜个正着。黄鼠狼吱吱叫:“小道士别动手!我就是想攒点过冬的口粮……”
黄鼠狼在金网里蹬着后腿,尖细的嗓音里裹着哭腔:“我真没骗你们!张木匠确实在乱葬岗,那黑斗篷人还给了他块银锭呢!”它爪子里不知何时多了颗野栗子,往云逍脚边一滚,“这是我藏在树洞里的宝贝,甜得能粘住牙,给你赔罪还不成?”
李青捡起野栗子,壳上还沾着层细土,显然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她看黄鼠狼急得胡须乱颤,倒有几分信了:“云道长,要不先去乱葬岗看看?要是它撒谎,再收网也不迟。”
云逍指尖捻着槐叶,目光扫过黄鼠狼油光的皮毛——这畜生尾巴尖的毛虽焦了几撮,肚皮上的绒毛却雪白蓬松,倒像是被人精心梳理过。他忽然想起镇上王婆婆说过,后山的黄鼠狼成了精,总偷些针线布料,却从不伤家禽,有时还会把迷路的孩童送回家。
“最后信你一次。”云逍撤了金网,野栗子却被他捏在手里,“要是敢耍花样,这栗子就塞你嗓子眼里。”
黄鼠狼落地时打了个趔趄,慌忙把布袋往肩上一甩,蹦到前面领路:“走这边!抄近道快!”它爪子扒开路边的荆棘,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泥土里还留着几串小巧的脚印,趾缝间沾着暗红的浆果渍。
李青跟着钻进小径,鼻尖突然萦绕着股甜香,低头一看,脚边长着丛野山莓,红得像滴在地上的血。黄鼠狼回头见她盯着山莓,突然窜过去摘了把,用叶子包着递过来:“吃!这玩意儿滋阴补气血,比城里的蜜饯强!”
云逍在后面看得皱眉:“你倒像个山里的向导。”
“那是!”黄鼠狼得意地挺了挺胸膛,皮毛在夕阳下泛着金光,“这南山的沟沟壑壑,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前儿个还帮猎户找着只跑丢的黄羊,他给了我半只羊腿呢,就是肉太柴……”
说话间已到乱葬岗边缘。枯枝在风中摇出呜咽,坟包上的纸幡破烂不堪,几只乌鸦蹲在歪脖子树上,见有人来,“呱呱”叫着飞了起来。黄鼠狼突然停下脚步,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听,压低声音道:“黑斗篷人不在,张木匠好像在那边的破庙里。”
破庙的屋顶塌了半边,神像的头颅滚在供桌下,眼眶黑洞洞的,看着有些瘆人。李青刚要进去,就被云逍拉住——供桌前的泥地上,印着串沾着桐油的脚印,鞋码极大,鞋跟处还有道斜纹,与镇上油坊王掌柜的靴子一模一样。
“张木匠做的是木匠活,怎么会沾桐油?”李青疑惑道。
黄鼠狼突然往神像后一指:“看那!”
神像后面露出截青布衫,衣角沾着草屑,正是张木匠常穿的那件。云逍捡起块瓦片往庙里一扔,“哐当”声响过,半天没动静。他示意李青留在外面,自己握着桃木剑走了进去,却见供桌下藏着个木箱,箱盖虚掩着,里面露出些木屑和铁刨花。
“人呢?”云逍回头问黄鼠狼,却见那畜生正盯着供桌腿发呆,爪子在地上划出三道浅痕。
“不对劲。”黄鼠狼的声音发颤,“这庙里有股腥气,不是人的血……”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李青的惊呼。云逍冲出去一看,只见李青被个穿黑斗篷的人扼住手腕,那人脸上蒙着布,只露出双三角眼,手腕上果然有道月牙形的疤——正是黄鼠狼说的特征。
“放开她!”云逍桃木剑直指黑斗篷,剑穗上的红绳无风自动。
黑斗篷嗤笑一声,另一只手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往李青鼻尖一凑:“再动一下,就让她尝尝‘迷魂散’的滋味。”
李青只觉一股异香钻入鼻腔,脑袋顿时昏沉起来,恍惚间看见黑斗篷的布巾下,露出颗黄澄澄的牙齿,尖得像野兽的獠牙。她猛地咬向对方的手腕,黑斗篷吃痛,手一松,她趁机挣脱,却被对方扫倒在地,怀里的月牙玉佩滚了出去。
黄鼠狼突然窜过去,用身子挡住玉佩,尖声叫道:“小丫头快跑!这不是人!”它话音刚落,黑斗篷的身形竟开始扭曲,斗篷下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原本正常的身高瞬间拔高,指尖长出寸长的黑爪。
“是山魈!”云逍脸色骤变,桃木剑划出道金光,“这畜生专偷活人的魂魄炼邪术!”
山魈扯掉布巾,露出张青灰色的脸,嘴角裂到耳根,嘴里满是参差不齐的尖牙。它喉咙里发出呼噜声,黑爪抓向李青,却被黄鼠狼狠狠咬住脚踝——这畜生不知何时变得勇猛,死死叼着山魈的皮肉不放,皮毛被对方的爪子抓出好几道血痕。
“找死!”山魈抬脚将黄鼠狼踹飞,黑爪转而扑向云逍。桃木剑与黑爪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云逍只觉一股蛮力传来,虎口顿时发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李青爬起来时,正好看见黄鼠狼撞在庙墙上,吐出口血沫,却仍挣扎着爬向那枚玉佩。她突然想起母亲说的,玉石能镇邪,忙抓起玉佩往山魈背后扔去——玉佩在空中划出道弧线,“啪”地贴在山魈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立刻冒出白烟,山魈发出一声惨叫,动作顿时迟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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