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木杆果然有问题,杆身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摸上去冰凉刺骨,像是活物的皮肤。云逍挥剑砍向木杆,却被一股暗力弹开,震得虎口发麻。
“这杆是用活人骨做的!”云逍盯着木杆上的纹路,“上面的符文在吸这些行尸的怨气,用来滋养底下的东西!”
李青忍着手上的灼痛,掏出引火符,用尽力气往稻草人身上扔去。符纸刚碰到稻草人,就燃起熊熊大火,稻草人的眼睛突然流出红漆,像在流泪。随着稻草人的燃烧,那些行尸动作越来越慢,最后“扑通”“扑通”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脖颈处的红符化作飞灰,散在风里。
可就在这时,土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从里面伸出无数只手,抓着坑沿往外爬。云逍低头一看,坑里竟埋着十几具孩童的尸体,都穿着红色的小衣服,眼睛里同样淌着黑液,脖颈处贴着更小的红符。
“是……是那些夜啼鬼的尸体!”李青认出其中一具尸体脖子上挂着的小银锁,正是之前被超度的夜啼鬼之一,“疤脸人!是疤脸人干的!”
云逍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用孩童尸体养阵,还用蛊术和傀儡术操控,这已经不是邪术,是丧心病狂。他举起桃木剑,正要劈向土坑,却听见身后传来个阴恻恻的声音:
“道长好本事,连我的‘百尸阵’都能破。”
云逍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站着个穿黑斗篷的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一抹诡异的笑。他手里拿着根黑色的鞭子,鞭梢缠着圈红线,正轻轻敲着自己的手心。
“你是谁?和疤脸人是什么关系?”云逍厉声喝问,桃木剑直指对方。
面具人轻笑一声,声音像砂纸摩擦:“疤脸?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罢了。至于我……”他抬起手,揭开了面具的一角,露出左脸一道狰狞的疤痕,和疤脸人脸上的伤痕如出一辙,“你可以叫我‘鬼手’。”
话音未落,他突然甩出鞭子,红线如毒蛇般缠向李青的脖子。云逍眼疾手快,挥剑斩断红线,却见断口处冒出黑烟,化作无数只小虫子,往李青身上爬去。
“小心虫子!”云逍赶紧用符纸护住李青,自己却被几只虫子爬到了手背上,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像是被无数根针在扎。
鬼手见状,转身就往乱葬岗深处跑,斗篷在夜色里像只展开翅膀的蝙蝠。“道长,咱们后会有期——”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这乱葬岗的‘礼物’,还请笑纳啊!”
云逍想去追,却发现那些孩童尸体不知何时爬了出来,堵住了去路。他们的动作比之前的行尸快得多,嘴里发出“咿呀”的声音,像在哭,又像在笑。
“先解决这些!”云逍咬着牙,忍着手上的疼痛,桃木剑再次燃起金光。他知道,这个鬼手远比疤脸人难对付,而他留下的“百尸阵”,恐怕只是个开始。
李青看着那些孩童尸体,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之前超度夜啼鬼时,那个躲在她脚边流泪的小身影,掏出怀里的安神药渣,往最近的尸体身上撒去:“别怕……安息吧……”
药渣落在尸体身上,竟冒出淡淡的金光。那具尸体动作顿了顿,眼眶里的黑液渐渐止住,最后“扑通”倒在地上,化作了尘土。
“药渣有用!”云逍又惊又喜,“李青,把药渣都撒出去!”
李青赶紧把布包里的药渣全撒了出去。安神药渣带着淡淡的药香,落在那些孩童尸体身上,金光连成一片。尸体们纷纷停下动作,渐渐化作尘土,只留下脖子上的小红符,在月光下烧尽成灰。
乱葬岗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坟堆的呜咽声。云逍看着鬼手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桃木剑。手背上的伤口还在疼,那是被蛊虫咬的,隐隐发黑,显然下了毒。
“道长,你的手!”李青看着他发黑的手背,急得快哭了,“我们快去百草堂找苏医师!”
云逍点点头,却没立刻走。他走到那个土坑边,看着里面残留的孩童衣物,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鬼手、疤脸人、百尸阵……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指向的绝不是简单的复仇,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阴谋。
“走吧。”云逍拉着李青的手,往镇里走。月光照在他们身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像在黑暗里延伸的路。他知道,乱葬岗的异动只是个开始,更凶险的还在后面。但只要桃木剑还在,身边的人还在,这条路,他就必须走下去。
李青紧紧跟着他,小手被云逍握得暖暖的。她看着云逍发黑的手背,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学会画符,下次再遇到危险,她要保护道长,而不是总被保护。乱葬岗的风再冷,也吹不灭她眼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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