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染料!”云逍喊道。刘老栓立刻抱起剩下的靛蓝染料往网眼泼去,那些丝线遇着染料竟像被腐蚀般冒起白烟。苏倩趁机抽出根金针,反手刺入线妖核心的线团——那里竟藏着枚发黑的银簪,簪头的宝石碎成了两半,想必是线妖寄身的器物。
“就是它!”云逍一剑劈下,银簪应声而断。线妖发出最后一声哀鸣,所有丝线瞬间失去力气,软塌塌地落在地上,渐渐化作灰黑色的粉末,被风吹散时,还带着股胭脂混着焦布的怪味。
刘巧儿终于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颈上的红线也随之变淡,最后化作几缕青烟消散了。苏倩上前检查她的脉象,又取出瓶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她脖子的勒痕上:“只是脱力,养几日就好。”
刘老栓瘫坐在地上,抹着眼泪给云逍和苏倩磕头:“多谢二位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们……”
“这银簪是谁的?”云逍捡起那截断簪,簪头刻着个“巧”字,却不是刘巧儿的笔迹。
刘老栓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这是……前几日从旧货摊收来的!说是几十年前镇上绣坊老板娘的遗物,我想着巧儿快出嫁了,就买来给她当嫁妆……”
“糊涂!”云逍把断簪扔进火盆,“这簪子上沾着原主的怨气,又吸收了绣品的精气,才化成线妖。以后收东西得擦亮眼睛!”
苏倩蹲在火盆边,看着银簪在火里渐渐熔化,突然开口:“这胭脂味,和上次疤脸人留下的黑灰味很像。”
云逍心头一凛——这么说,线妖背后,还有人在操控?
雨还在下,锦绣坊的染缸泛着更深的幽蓝。刘老栓在院里摆了张供桌,烧着纸钱,火苗在雨里明明灭灭,像谁在暗处眨着的眼。云逍看着那些晾晒的蓝印花布,突然发现其中块布上的蝴蝶图案,翅膀上的斑点竟和刘巧儿脚踝上的血珠一模一样。
“苏倩,”他低声道,“我们得去趟旧货摊。”
苏倩点头,青裙在雨里轻轻摆动:“我刚才看见摊主往西边去了,好像背着个黑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雨丝落在两人肩头,带着股沁骨的凉。云逍握紧桃木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有种预感,这青溪镇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而那些藏在暗处的丝线,不知还缠在多少人身上,正等着吸尽最后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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