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老人家…到底给我留了多少个坑啊?!”
林三这句悲鸣还没完全在喉咙里滚完,就被窗外那“叮叮当当”密集如雨打芭蕉、却又招招凶险的金铁交鸣声给硬生生吓了回去。
他像只受惊的鹌鹑,连滚带爬地缩到那张摇摇欲坠的工作台底下,怀里死死抱着那本堪比催命符的旧册子,耳朵竖得跟雷达似的,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动静。
陆无言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砍瓜切菜。
可此刻外面的打斗声,却透着股子粘稠和诡谲,对方的武器似乎不是大开大合的路子,而是某种极其阴险、专走偏锋的玩意儿,时不时还有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完了完了,师父的债主找上门了!还是带毒针的那种VIP中P!”
林三心里凉了半截,只觉得怀里那本册子烫得他心口疼。
他现在无比确信,世子暴毙、千机阁、公输衍,还有他那不靠谱的师父,这几条线绝对拧成了一股能勒死人的绳套,而他现在就被套在最中间!
就在他祈祷陆无言赶紧把外面那帮家伙搞定的时候,“咔嚓”一声脆响,工坊另一侧那扇本就不太结实的窗户,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
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翻了进来,落地无声,只有一双在黑暗中闪着寒光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工作台下的林三!
第二个!
居然还有第二个刺客!
林三魂飞魄散,想都没想,几乎是求生本能驱使,他抓起手边刚刚为了收拾残局而摆弄的几个半成品小傀儡,看也不看就朝那黑影砸了过去!
“走你!都给老子滚开!”
一时间,空中飞舞着琳琅满目的防御武器:
一个试图喷出胡椒粉却因为受潮只冒了点烟、还把自己呛得原地打转的催泪蛤蟆;
一个本该撒出铁蒺藜却卡了壳、只能像个秤砣一样砸向对方脚面的“清理傀儡”残骸;
还有几个圆溜溜、不知道原本设计用途是什么的金属小球,咕噜噜滚得到处都是……
这毫无章法、纯粹依靠数量和奇葩效果干扰的反击,再次起到了奇效。
那第二个刺客显然也没料到目标会掏出这么一堆破烂迎战。
脚步下意识地一顿,挥动手中的短刃格开那几个碍事的玩意儿,眼神里闪过一丝被羞辱的恼怒。
就这片刻的迟缓,给了林三喘息之机!
他连滚带爬地从工作台另一边钻出来,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根用来搅和胶水的木棍,色厉内荏地指着对方:
“你…你别过来啊!我喊人了!”
那刺客显然不吃这套,短刃一挺,再次扑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工坊大门轰地一声被彻底撞开,陆无言的身影如同旋风般卷入!
他玄黑色的衣袂上沾染了几点血迹,眼神比万年寒冰还要冷冽,手中的乌木短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取第二名刺客的后心!
那刺客感知到背后致命的威胁,不得不放弃林三,回身招架。
“铛!”
短刃与乌木短刺碰撞,火星四溅。
第二名刺客的身法同样诡异,如同泥鳅般滑不留手,但与陆无言正面硬撼,显然力有未逮,被震得连连后退。
也就在这一刻,因为剧烈的动作和近距离的搏杀,陆无言之前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被对手短刃带起的劲风扫过,几缕墨黑色的长发挣脱了发带的束缚,散落下来,贴在了他(她?)汗湿的额角与颊边。
同时,因为高速移动和发力,那身玄黑色劲装的领口微微有些松散,勾勒出的颈部线条不再是纯粹属于男子的硬朗,反而透出一种柔韧与利落并存的美感。
之前林三怀疑过的、那过于匀称秀气的指尖,此刻紧握着乌木短刺,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却更显出一种不同于寻常武夫的精致。
林三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手里的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之前所有的怀疑、那些细微的观察、那些荒谬的猜测
……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根无形的线瞬间串联起来!
耳垂的旧痕,略显单薄的身形,回避墨芷兰亲近的本能,还有此刻这散落的发丝、柔韧的颈线……
“大…大人你…?!”
他失声惊呼,脑子像是被一柄重锤砸中,嗡嗡作响。
陆无言显然听到了他的惊呼,在逼退第二名刺客的间隙,冰冷的眼风扫过他,那眼神里带着警告,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暇他顾的专注。
她(林三此刻无比确信了这个称呼)没有理会林三的震惊,攻势更加凌厉,乌木短刺化作一道道索命的黑影,将两名刺客死死压制。
第一名刺客见事不可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咬碎了藏在齿间的毒囊,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软倒在地。
第二名刺客见状,虚晃一招,试图撞破另一扇窗户逃走。
陆无言岂能让他如愿,乌木短刺脱手而出,如同黑色闪电,精准地没入了那名刺客的腿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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