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学成技艺返藩篱,身居要职窥玄机。
后勤流转见国力,研究深广感天恩。
故土凋敝常在念,新知浩瀚愈知卑。
身在曹营心在汉,暗积实力待时机。
上回说到,伊雷娜·居里在枫丹本土求学期间,深受震撼,立志以所学改变东区故土之贫弱。数年光阴倏忽而过,她以优异的成绩从预备英才学院毕业,不仅对“维斯瓦石”的研究有了更深入的进展,更系统掌握了枫丹在许多基础与应用科学领域的“普及性”技术。
然而,正是这些在枫丹学子眼中视为常识的知识,让伊雷娜愈发感到一种近乎绝望的差距。当她了解到枫丹高效的化肥生产工艺如何让粮食产量倍增,想起东区农人仍靠天吃饭、土地贫瘠;当她学习到枫丹基于律能晶石的公共照明与动力系统如何点亮城市、驱动机械,想起维斯瓦瓦镇入夜后的漆黑与沉寂;当她接触到枫丹成熟的公共卫生与疫病防控体系,想起母亲当年因寻常肺炎便撒手人寰的悲剧……这种技术层面的代差,如同天堑,横亘在枫丹的繁荣与东区的衰败之间,令她寝食难安。
毕业后,按照枫丹官方的人才吸纳流程,伊雷娜并未立刻进入纯粹的研究机构,而是被安排至西波兰保护领殖民政府任职。这一安排,显然蕴含着枫丹高层的深意。她被任命为保护领“物资调配与后勤保障总署”的一名中级官员,具体负责与东区交界几个重要口岸的民用物资(包括部分“特许”流入的工业零部件、医药、书籍等)审核与调配。同时,她仍兼任枫丹科学院西波兰分院的研究员,继续她的“维斯瓦石”项目,并且获得了远比在学生时代丰厚得多的研究经费。
这一文一武两个身份,让她得以从一个独特的角度,深入观察和体验枫丹的殖民统治机器。
一、 殖民官僚体系中的历练
伊雷娜的办公地点,设在西波兰首府克拉科夫的殖民政府大厦。这是一栋充满枫丹理性主义风格的宏伟建筑,内部秩序井然,文件流转高效,每个人都像是巨大精密齿轮上的一个齿,恪尽职守,冷漠而精准。
她的顶头上司,总署副署长 让-皮埃尔·杜邦,是一位典型的枫丹技术官僚,精明干练,对数字和流程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他对伊雷娜这个由“上面”特别关照的年轻才女颇为客气,但也时刻保持着距离。
“居里助理专员,”杜邦将一份文件推到伊雷娜面前,语气平淡无波,“这是下季度拟批准流入东区的民用化学品清单,主要是用于农业的磷钾肥原料和基础的消毒药剂。你负责审核其品类、数量是否符合《东西区民用物资流通管制条例》,并评估其可能被转用于非民用目的的风险。记住,我们的原则是,既要维持东区基本民生需求以防止大规模动荡,又要杜绝任何可能增强其潜在工业或军事能力的物资流出。”
伊雷娜接过文件,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在枫丹早已普及、关乎基本民生的物资,在东区却成了需要严格管控的“战略资源”。她仔细审阅着清单,看到那相对于西区需求而言堪称吝啬的配额,仿佛能看到东区农民期盼而又无奈的眼神。
在工作中,她亲眼见证了枫丹殖民体系的高效与冷酷。物流网络四通八达,依靠律能驱动的运输车队和内河船只,能够将物资精准投送到西区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施舍性”地流入东区指定区域。但这一切的背后,是严密的数据监控和风险评估。每一批流入东区的物资,其去向、使用情况,都会被详细记录、分析,确保其不会脱离掌控,甚至会被用来搜集东区的经济与社会情报。
她也逐渐见识到了殖民政府内部的微妙生态。来自枫丹本土的官员自带一种优越感,占据着核心职位;而少数像她一样被吸纳进来的“归化人才”,则往往被安置在技术性或与故土相关的岗位上,既利用其才能,也便于监控。同僚之间,表面上彬彬有礼,私下里却壁垒分明。伊雷娜能感觉到一些来自枫丹本土同僚若有若无的审视,仿佛在观察她这个“异类”是否能真正融入枫丹的“秩序”。
二、 科研领域的厚待与束缚
相比之下,在枫丹科学院西波兰分院的研究工作,则让伊雷娜感到更多的“自由”与“尊重”。她的“维斯瓦石”研究被列为重点项目,配备了独立的实验室、一支由枫丹和当地研究员组成的团队,以及几乎不受限制的经费。科学院方面对她期望甚高,希望她能尽快解析清楚这种新物质的全部特性,并探索其在能源、材料甚至军事领域的潜在应用价值。
大量的资金投入,使得研究进展迅速。伊雷娜团队很快确定了“维斯瓦石”放射出的是一种极其特殊、穿透力强且稳定的粒子流,其性质与已知的任何元素衰变都不同,并初步验证了其在精密仪器探测、能量靶向传递等方面的独特优势。相关论文在枫丹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维斯瓦石”和伊雷娜·居里的名字,开始在枫丹科学界崭露头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