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厚待并非毫无条件。研究的所有成果,其知识产权明确归属于枫丹科学院及殖民政府。研究方向虽由伊雷娜主导,但科学院会定期审查,确保其符合枫丹的“国家利益”。一些涉及潜在军事应用的研究分支,会被要求加强保密等级,甚至有些关键数据,伊雷娜作为“归化人才”也无法直接接触。她意识到,自己仿佛被供养在一个华丽而坚固的鸟笼中,可以尽情歌唱,却无法真正飞向自己渴望的天空。
三、 暗流涌动与内心抉择
身处殖民政府与科研机构的双重身份,伊雷娜得以接触到大量东西波兰的真实情况。她利用职务之便,悄悄收集西区先进的农业技术手册、公共卫生管理规范、小型能源设备的设计图纸等“非核心”但极具实用价值的技术资料,小心翼翼地整理、复制,藏匿起来。她知道,这些东西对于东区而言,可能就是改变命运的火种。
她也看到了西区在枫丹“秩序”下的另一面。文化同化的压力无处不在,波兰语的使用空间被不断压缩,历史被系统性重构。尽管物质生活相对东区优越,但许多西区波兰人精神上的压抑和身份的迷茫,与她记忆中东区的痛苦并无本质区别,只是形式不同。枫丹带来的“进步”,是以牺牲民族文化和自主性为代价的。
这种认知让她更加坚定。她一方面在殖民政府中兢兢业业,展现出出色的能力和“忠诚”,逐渐赢得了一定的信任和权限;另一方面在科研领域奋力前行,希望借助枫丹的资源,尽快掌握更多能够改变故土的关键技术。她周旋于枫丹的同僚、上司之间,学会了察言观色,谨言慎行,将真实的意图深深埋藏。
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拿出父亲偷偷托人带来的信。信中,帕维尔用隐晦的语言描述了东区日益艰难的生活、至冬统治的严酷,以及对她“一切安好”的期盼。读着这些文字,伊雷娜的眼中便会泛起泪光,但随即被她用力逼回。她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充满危险,但为了那片土地上苦难的同胞,她必须坚持下去,积蓄力量,等待那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时机。
她站在克拉科夫殖民政府大厦的窗边,望着楼下秩序井然、却缺乏生气的街道,又望向东方那片被阴云笼罩的土地,心中默念:“爸爸,乡亲们,请再忍耐一下……我会带着希望回去的,一定。”
正是:
身居要职窥权机,研钻深奥沐恩晖。
故土凋零心常恻,新知广博志难移。
巧借东风蓄实力,暗藏星火待时飞。
身在枫营心在汉,弱女亦怀擎天志。
前路艰险浑不怕,只愿故园焕生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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