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能当时间锚。”苏砚赞许,“我们可以联系当年的会场,调用电记录与安监备案;再去找当晚的舞美图,确认灯架位置。”
她把DV时间码记到清单上:C2-义演-后台-时间码 00:13:28–00:13:43。最后又敲下四个字:留痕镜像。“今晚回去,我把这段做只读镜像,加上hash校验,再同步给合唱团与公证处。链条必须完整。”
“我们做一个‘证据卡’模板吧。”江阮把书桌上的塑封垫抽出来,翻到背面空白处,写下“证据卡v1.0”:
标题(≤12字):例如“义演后台的一只袖扣”;
一句金句(≤18字):事实不喊口号,镜头会说话;
三要点:时间码/场景锚/可对照;
可视化:截图三连/纹理对比/标注箭头;
CTA:你愿意提供当晚舞美图吗?
顾琴在一旁看得出神。她忽然开口:“我记得那晚的节目单,上面有赞助方和会务公司。在‘募捐·纪念’盒底。”
三人把盒底的东西全部拎出,一本被折角的节目单出现了。翻开,第四页小字密密,写着“会务服务:帷幄传播”。这两个字像从十二年后的今天伸出手,抓住了另一根线。
“帷幄。”苏砚抬眼看江阮,“你爸昨晚提过吗?”
“没。”江阮摇头,“但今天早上,他说要整理匿名捐款的票据。我猜,他知道帷幄。”
“我们把帷幄放进‘下一步’。”苏砚把节目单拍照,装套封存。她动作熟练得像外科医生缝合伤口。
“还有这个。”顾琴从“午餐志愿·票据”里翻出一张**‘志愿签到表’,最下方有一枚模糊的“志愿者联络处”**章,章上的年份看不清,只剩“20—”开头。她有点不安,“我当时不懂这些流程,怕你累着,就……没让你去太多。”
“妈。”江阮放下笔,转身抱了抱她,“你已经做了最勇敢的事:今天开门。”
顾琴愣了一瞬,眼眶里的水光终于滚下来。她吸着鼻子,“我也害怕……你小时候被人说‘偷东西’,我明明知道不是你,可我那时候——我、我替别人体面。我以为那是保护。”
“我们都在学。”江阮把“志愿签到表”放到扫描仪上,“从今天开始,一个字也不替别人遮挡。”
“好。”顾琴用力点头,“我也学。”
扫描仪“吱呀”地跑了一遍。苏砚趁这空,拿出手机,打开“@透明基金会-临时窗口”,新建了一个置顶帖子:《内部举报保护指引(试行)》,条目简洁——
1)匿名渠道:邮箱(PGP)、在线表单(一次性链接);
2)证据保护:原始文件优先、截图备份、时间戳拍照;
3)法律援助:提供初步咨询与转介;
4)隐私保护:不公开姓名、单位、标识性细节;
5)心理支持:合作机构提供三次免费心理通话。
“先放着,今晚十点更新一并发。”她把手机收回去,“证人要看见出口,才敢回来。”
门外的风铃响了两下。吴嫂端着一盘刚蒸好的南瓜,轻手轻脚推门进来,“吃点东西,别饿着。”她看见桌上摊开的回执、节目单、磁带,愣了一下,又飞快地把盘子放下,“小姐,你要是用得着我,就说。我记性不太好,但我记得那天换箱,来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小伙子,穿蓝马甲。”她想了想,“说话带口音,像外地的。”
“谢谢。”江阮在“取证清单”里补上一行:“换箱人员:蓝马甲、口音、未知姓名(待追);收条:吴嫂签名。”
“收条我给你拿过来过的。”吴嫂不好意思地笑,“你没怪我吧?”
“没有。”江阮认真地说,“你保存了它,这就是证据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她们继续整理到黄昏。窗外的云开了一道,斜阳落进来,把软木板上一枚枚图钉照成亮点。房里像照相暗房里的显影盘,层层浮出旧影的轮廓。
手机忽然震动。是“合唱团”的消息:《同一只募捐箱?我们只问三个问题》阅读破五十万,后台收到两条关键私信:一条来自会务志愿者,称当晚确有节目单加印;另一条来自舞美公司前员工,愿意匿名提供舞美图与灯架位置。岑初只发了六个字:“我们,继续按证。”
“很好。”苏砚点开“证据卡v1.0”,把“义演后台袖扣”那张卡填好,连同“匿名捐款回执”的“解释卡”“午餐异常登记”的“线索卡”一起保存。她低头看表,“七点半,我们去A区二小,做第一轮回访。九点半回来,十点更新‘今日进度’。”
“排下明天。”江阮打开日程,写:09:00 合唱团电话会(证据链汇总);11:00 星河技术——留痕镜像核对;14:00 仓库——募捐箱序列号复核;17:00 家族侧沟通(匿名捐款说明);20:30 今日进度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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