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终于被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悄然撕开一道口子。
天边,厚重的乌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驱散了些许。
一束久违的霞光,带着穿透一切阴霾的力量,挣扎着冲破云层,将万丈光芒洒向饱经沧桑的大地。
那光芒所及之处,万物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驱散了昨夜残留的寒意与恐惧。
脚下的渭河,此刻也从沉睡中苏醒,滔滔的流水裹挟着泥沙与不屈的力量,一路奔腾咆哮。
向着遥远的东方滚滚而去,水声在空旷的晨野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也预示着新的开始。
秦云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微凉空气,只觉得胸口的沉闷消散了不少。
他抬手,用手背轻轻揉了揉有些肿胀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留下的钝痛感,仿佛提醒着他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营救并非梦境。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投向不远处那座略显破败的龙王庙。
庙宇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有些模糊,剩下的断壁残垣,见证着世事的变迁。
庙旁的土路边,那辆黑色的别克轿车静静停放着,车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却依然难掩其在这个年代的气派。
早已守候在车旁的薛昔时,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容。
那笑容驱散了他昨日的焦虑与疲惫。
他迎上前,兴奋地对秦云说道:
“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车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车身侧面和保险杠有几处轻微的擦伤。
回去后我找个熟人的修理厂,顶多花上几十个大洋就能修复如初。
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轻快,
“而且,我清点了一下,后座里的食物足够我们这几个人在路上吃了。
也足够应付不时之需了,大家总算能吃饱喝足,安心上路了。”
“汽油够不?”秦云问道。
“后备箱里准备的三大桶都还在。”
秦云惊讶的看着薛昔时。
这时候的汽油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听说有人偷了半箱汽油被判了死刑。
你就知道汽油的宝贵了。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后备箱还贮备了三大桶,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凡品啊。
金舜英和中年商户从旁边的溪水里打了水回来。
说小溪的水清澈甘甜,车上有空桶子,他们灌了一大桶,足够饮用了。
那位中年商户名叫孙怡成。
他是咸阳兴平县一家颇有名气的茶叶商号的老板,经营茶叶生意已有数十年,为人忠厚老实。
这次他不远千里前往宁羌县,正是为了收购新上市的秋茶,那可是一年中做黑茶里最好的茶叶。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途经宁羌县城的时候被李刚武的人给绑了票。
与杨新彪一起被转卖给了王喜山。
孙怡成原以为破财消灾,家人送来赎金便可脱身。
没想到昨天见杨康伯(就是杨房主的大名)交了赎金也被王喜山给扣了下来。
深知王喜山就是想要敲骨吸髓,不把他们逼上绝路绝不罢休。
明白这次恐怕是回不去了。
已经是抱着等死的心态。
“秦兄弟,真是多谢您救命之恩!
当时我就觉得,这次恐怕是真的回不去了,家中的妻儿老小……
唉,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了。
万没想到,您竟能从天而降,将我们从那龙潭虎穴中救出来,这份大恩大德,孙某没齿难忘!”
说着,他拱手作揖,眼中满是感激涕零之色。
秦云连忙扶住他:
“孙老板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分内之事。
王喜山作恶多端,自取灭亡。”
杨新彪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秦云从王家庄子带回来的几大包药材。
他逐一将药材倒出时,这位常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连连咋舌。
那药材不仅数量众多,堆积如山,而且种类之丰富,品质之上乘。
其中不乏血竭、三七这样的名贵活血药材,甚至还有几朵品相极佳的天山雪莲,以及几罐封装完好的野山花蜜,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最让杨新彪感到震惊的是,在药材堆中,竟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四盒包装精美的药盒——
正是刀枪伤的灵丹妙药:曲焕章百宝丹!
他拿起一盒,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样,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慨:
“好家伙!这可是真正的救命药啊!曲焕章百宝丹,治疗刀枪外伤的圣药,有起死回生之效!
这东西金贵得很,从云南那边辗转卖到我们陕西,一盒开价至少三块大洋,而且还是一药难求。
没想到,秦兄弟你这一趟,竟然从王家庄子的药材库里弄出了整整四盒!”
杨新彪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粉,看着秦云,由衷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又带着几分赞叹:
“秦兄弟,你这一趟,可真是收获颇丰啊!单是这几样药材和这四盒百宝丹,其价值就难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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