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你快去看看!出事了!”狗蛋气喘吁吁地跑进合作社办公室,脸上沾着灰,眼神慌乱。
万大春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慢慢说。”
“烘、烘干房...冒黑烟了!”狗蛋上气不接下气,“李婶她们正在烘柴胡,不知道怎么就...”
万大春二话不说,抓起药箱就往外跑。合作社临时搭建的烘干房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浓烟从门缝里往外冒,几个妇女急得团团转。
“都让开!”万大春拨开人群冲进去,只见土灶里的火已经窜出来,引燃了堆在一旁的药材。李婶正拿着扫帚扑打,反而让火势更大了。
“切断电源!快!”万大春一边指挥,一边扯过浸湿的麻袋盖住火源。几分钟后,火终于扑灭了,但半批柴胡已经烧焦,烘干房也熏得漆黑。
李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俺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赶工多烘点...添柴添多了...”
万大春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心沉到了谷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药材产量上来后,原始的加工方式根本跟不上需求。土灶烘干火力难以控制,不是烘焦就是烘不透;手工切药厚薄不均,影响药效和卖相;清洗全靠人力,既费时又洗不干净。
更严重的是,随着“桃源仙草”名气渐响,订单越来越多,现有的加工能力已经跟不上需求。上次县里赵老板来收购,就委婉地提出:“万大夫,你们的药材品质是好,就是这加工...要是能再精细些,价格还能上浮百分之二三十。”
万大春扶起李婶:“不怪您,是咱们的设备太落后了。”
当晚,合作社召开紧急会议。煤油灯下,村民们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
“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万大春开门见山,“咱们的加工方式太落后,不仅效率低,还存在安全隐患。我想...咱们该买些专业设备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买设备?那得花多少钱啊!” “咱们才刚见着回头钱,又要往里砸?” “那些铁疙瘩咱们会使吗?别买回来成废铁!”
反对声此起彼伏。也难怪大家犹豫,合作社刚有起色,每分钱都是大家一滴汗珠摔八瓣挣来的。
老村长敲敲烟袋:“大春,你说说,都得买些啥?大概多少钱?”
万大春早有准备,拿出一张清单:“最要紧的是三样:清洗机、切药机、烘干机。我问过了,一套下来大概要八万左右。”
“八万?!”会议室炸开了锅。这对桃源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王老五猛地站起来:“大春,不是五叔不信你,可这风险太大了!万一买回来不好使,这钱不就打水漂了?”
李婶也小声说:“是啊大春,咱们辛苦点就辛苦点,总比冒险强啊...”
只有狗蛋等几个年轻人眼睛发亮:“大春哥,买了机器是不是就不用整天蹲河边洗药了?是不是切药不用手酸了?”
万大春看着分歧严重的乡亲们,知道光靠说服是不够的。他深吸一口气:“这样吧,明天我带大家去镇上的加工厂看看。看完了,咱们再决定。”
第二天,万大春包了辆拖拉机,带着二十多个村民代表去了镇上的中药材加工厂。
一进厂房,所有人都惊呆了。宽敞明亮的车间里,机器轰鸣。药材从一头进去,经过清洗、切割、烘干,从另一头出来时已经是可以直接包装的成品。整个流程又快又好,只需要几个工人操作。
工厂老板听说万大春就是“桃源仙草”的创始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万大夫,久仰大名!你们的原料是我见过最好的,就是加工这块...可惜了。”
他指着正在运行的设备:“这套生产线一天能加工五千斤药材,顶你们全村干一个月。而且品质稳定,卖相好,价格自然上得去。”
王老五摸着烘干机光滑的外壳,喃喃自语:“这铁疙瘩...真这么厉害?”
李婶更关心实际操作:“老板,这机器好学吗?咱们农村人能使明白吗?”
老板笑道:“简单得很!培训几天就会。最重要的是安全、规范。”
回村的路上,村民们沉默了许多。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晚上继续开会,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切药机是真快啊!唰唰几下,一堆药就切好了!” “烘干机才厉害呢,温度控得准,再也不怕烘焦了。” “就是太贵了...八万块啊...”
万大春见大家动了心,趁热打铁:“贵是贵,但值得。赵老板说了,咱们的药材要是加工精细些,价格能提高百分之三十。按现在的产量,多出来的收入半年就能回本。”
他拿出计算器,一笔笔算给大家听。数字最有说服力,村民们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最后表决时,超过八成的人同意购买设备。但钱从哪里来?
合作社账上的钱根本不够。万大春想了想:“我垫四万,合作社出四万。设备算合作社的资产,我那四万算是借款,等赚钱了再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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