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种心悸中猛然惊醒,额间又是一层细汗。
入目依旧是洞天内幽蓝的苔光,以及慕容易琛近在咫尺的、沉静的侧脸。他依旧保持着守护的姿势,右臂稳稳地揽着她,让她大部分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他似乎并未入睡,只是闭目养神,呼吸悠长而平稳。察觉到她的惊醒,他立即睁开了眼,那双眸子在幽暗光线下,清亮得如同淬炼过的寒星。
“做噩梦了?”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夜未变的沉稳。
慕之晴有些脱力地靠回去,轻轻“嗯”了一声,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被那诡异的“故乡”影像吓醒的。她下意识想去揉揉依旧隐痛的额角,却发现自己的左手仍被他紧紧握着,掌心相贴的地方,传来干燥而温暖的触感。
她想抽回手,他却稍稍收紧了力道,另一只手指尖已轻柔地按上她的太阳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他特有的寂灭之力转化来的清凉气息,缓缓揉按起来。那力道恰到好处,带着一种生涩却认真的专注,有效地缓解了她的不适。
慕之晴怔住了。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与他平日杀伐果决、沉默寡言的姿态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她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刮了一下,又酸又软。
“我……我自己来就好。”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耳根微微发热。
慕容易琛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停下,只是声音平淡地陈述:“你手凉。”
原来他只是觉得她手冷。慕之晴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隐隐有些失落。她乖乖不动了,任由他略显笨拙却无比耐心地替她缓解着不适。目光落在他专注的眉眼上,那平日里冰封的线条,此刻在幽蓝光晕下,竟显得格外柔和。
“易琛,”她忽然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重伤未愈,心结重重,还招惹来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方舟核心”。
慕容易琛抬眸看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她问了一个极其显而易见的问题。“不麻烦。”他回答得干脆利落,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件需要精心维护的本命法宝。
过了一会儿,就在慕之晴以为对话已经结束时,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
“你活着,在我身边,便好。”
慕之晴的鼻尖猛地一酸,视线瞬间模糊。她慌忙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再次失控的情绪。是啊,对她而言,历经穿越、生死、使命,能活着,能和他在一起,已是最大的幸运。那些伤痛,那些谜团,相比之下,似乎都不足以压垮她了。
她悄悄用他衣襟的布料蹭掉眼角的湿意,再抬头时,脸上已努力扬起一个带着点逞强、却比之前真实许多的笑容:“嗯!我会快点好起来的。”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力量。
慕容易琛看着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微光,那比星蕨的生机更让他觉得熨帖。他停下了揉按的动作,转而将她有些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热的耳垂。
“不急。”他言简意赅,却蕴含无限耐心。
这时,慕之晴腕间的星蕨幼苗也苏醒了,舒展着两片愈发翠绿的叶子,那滴新凝结的露珠颤巍巍地,再次滴落在她与他交握的手上,带来熟悉的清凉与滋养。
慕之晴感受着灵魂深处裂缝被生机缓慢滋养的微痒感,看着身边沉默却坚定的道侣,还有这株依赖她、也给予她生机的小小幼苗,心中那因“方舟核心”而掀起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下来,化作一片虽然依旧布满迷雾、却不再令人恐惧的海域。
她轻轻吸了口气,洞天内清冽的空气带着灵泉的湿润和苔藓的微腥涌入肺腑。天,快亮了(依据心神感知)。新的一天,伤痛或许仍在,谜团依旧待解,但她的心中,已悄然生出了新的勇气。
她将目光投向那依旧沉寂的“方舟核心”,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带着一种属于慕之晴的、历经劫波后的冷静与审视。
探寻可以继续,但节奏,必须由她和易琛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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