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沙沙声响,不再是远处的错觉,而是清晰地在近前回荡。像是某种细密的、有棱角的东西,正沿着崎岖的岩壁缓慢摩擦前进。在这片绝对的黑暗里,任何一点微小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直逼耳膜,也直逼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沈栀身体僵住了,几乎是本能地往谢凛怀里缩了缩。她的心跳得像擂鼓,那种未知逼近的感觉比面对黑湖里庞大的“锁”更让人毛骨悚然。至少“锁”是死的,是能量的聚合体,而这声音,听起来……是活的。
谢凛将她揽得更紧,他的气息就在她头顶,稳重而带着力量,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沈栀能感觉到他体内的能量流转得更快了,并非外放的攻击,而是内敛的警惕和防护。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但坚定,“跟着我。”
沙沙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它不像是在快速移动,更像是某种……侦测?或者,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沿着某条固定的路径行进。
双重指引依然微弱,但那股来自墙壁刻痕的低语感应,却在这种紧张气氛下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沈栀的胎记微不可查地跳动着,不是痛,而是一种频率上的回应。那种感觉像是说:它来了。它与这些刻痕,与这片古老的地下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谢凛没有选择后退,也没有冒然上前。他在黑暗中调整着位置,将沈栀护在身侧,然后小心翼翼地朝沙沙声传来的方向移动了半步。他的动作极轻,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沈栀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手里的碎片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回应谢凛的能量,也似乎在试图捕捉空气中那股异常的频率。
随着他们靠近,那股沙沙声伴随着一种若有似无的、难以形容的“低语”感,更加清晰了。那“低语”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更像是直接作用于脑海深处,混混沌沌,带着古老的疲惫和……恶意。
就在沈栀努力辨别那股低语感的时候,她的余光似乎看到墙壁上那些模糊的刻痕,在谢凛眼睛散发的微弱星光下,某一处图案像是……扭曲了一下?
她猛地定睛去看,黑暗中的墙壁依旧是冰冷的岩石,上面的刻痕没有丝毫变化。可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一种极度的不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刻痕中睁开,又迅速闭上。
这是幻觉吗?还是那股“低语”带来的精神干扰?
“谢凛……”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谢凛应着,他的注意力显然也高度集中在那股沙沙声和“低语”传来的方向。
“我好像……看到墙壁上的图案动了。”她实话实说,尽管听起来有些荒谬。
谢凛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紧绷了一下,但他没有否定她的话。“那可能是这里的能量场,或者……看守者的某种手段。”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予她支持,“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一切,用胎记去感应。胎记的反应,比眼睛更真实。”
他的话像是一剂定心丸。沈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到后背的胎记和手里的碎片上。
抛开视觉和听觉,只剩下纯粹的感知。
胎记的跳动依然微弱,但那种与墙壁刻痕的共鸣感更清晰了。而那股沙沙声和低语感……在沈栀的感知中,它们不再是孤立的声响,而是……一种带着明确意图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与墙壁上的刻痕能量流有相似之处,但更加活跃,也更加……具有侵略性。
它们试图侵入她的意识,在她脑海里植入混乱、恐惧的画面。那不是具体的景象,而是情绪的漩涡,扭曲的形状,以及尖锐的、无法形容的“噪音”。
沈栀感到一阵眩晕,胎记处传来轻微的刺痛。这些负面能量试图通过胎记这个媒介,直接冲击她的精神。
“别抵抗!”谢凛的声音及时在她耳边响起,“用你的‘钥匙’去感受它!不是排斥,是去理解它传递的信息!把干扰过滤掉!”
理解?过滤?
沈栀咬紧牙关,按照谢凛的指示,不再试图将那些混乱的感知推开,而是努力在混乱中寻找……规律。她将手里的碎片贴得更近,碎片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回应她的意图,闪烁得更快了些。
那些扭曲的能量、混乱的画面……它们重复着某种模式。像是一种古老的、带着诅咒意味的频率。而在这频率深处,夹杂着一丝更细微、更稳定的牵引力,那是双重指引仍在发挥作用。
她开始模糊地分辨出两股不同的“流”——一股是混乱、尖锐的干扰,一股是微弱、稳定的指引。干扰像海啸,试图将那丝指引淹没。而她的任务,就是在这海啸中,抓住那根纤细的绳索。
“我……我感觉到了……”沈栀颤抖着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些扭曲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像墙壁上瞬间浮现又消失的,模糊而痛苦的人脸。它们无声地尖叫,仿佛被禁锢在这古老的岩石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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