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像潮水般退去,沈栀发现自己跌落在一片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泥土和腐败植物的霉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像石头被碾碎后的古老气息。耳边是极度的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微弱的滴水声,以及……自己和谢凛急促的喘息。
她趴在地上,后背的胎记不再是之前的灼痛,而是一种深层的疲惫酸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拉锯。手里的碎片光芒暗淡下来,在她掌心温温的,像一块普通的石头。
“沈栀?”谢凛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紧绷的担忧。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轻柔地扶上了她的肩膀,没有立刻扶她起来,只是确定她还在。
“我……我没事。”沈栀撑着地面坐起来,适应着周围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这种纯粹的黑暗比在黑湖边看到那个巨大的“锁”还要让人不安。至少在那里,还有能量的波动和隐约的轮廓,可这里,只有虚无和沉重的空气。
谢凛在她身边坐下,黑暗中,沈栀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微弱而带着一丝不稳,显然刚才强行打开通道对他消耗很大。他的手伸过来,准确地找到了她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掌心有些湿冷,指骨的温度却传递过来,是唯一的温暖和依靠。
“摔疼了吗?”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但语气依旧温柔。
“没有,就是……脱力了。”沈栀摇摇头,借着谢凛手上传来的力量,慢慢站了起来。双腿有些发软,站稳后,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那股古老腐败的味道更加明显了,像是一个沉睡了无数岁月的庞然大物在她身边呼吸。
这里……和之前那个黑湖边的空间完全不同。那里纯粹是能量的囚笼,扭曲而充满怨念。而这里,更像是……一个被遗忘在地底深处的古老居所。
谢凛也站了起来,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带向自己身边。他的身体紧绷着,显然也在感知周围的环境。他的力量与她体内的“钥匙”在刚才的共鸣后,似乎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不再是那种对抗或者互相压制,而是一种隐隐的、互相牵引的联系。
“我们到哪儿了?”沈栀低声问。
“地下。”谢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肯定,“很深。可能是古镇……地脉的更深处。”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极淡的星光,那是他新力量的体现。沈栀知道,他现在“看”到的东西,或许比她多得多。
“这里……很古老。”谢凛继续说,语气带着一丝凝重,“能量很沉睡,但也很稳定。不像上面那么躁动。”
沈栀也试着去感知。后背的胎记和手里的碎片都没有再发出强烈的呼应,那种双重指引变得非常微弱,像是一个遥远的信号,忽有忽无,只是隐约指向某个方向,不再像之前那样清晰地指向“锁”或者帮助他们开启通道。
“指引还在,但变弱了。”沈栀说出自己的感觉。
“嗯。”谢凛应了一声,“它没有指向某个明确的目标,更像是……一种牵引。”
像是在说:过来吧。但没有说:怎么过来。
他们紧紧相依,慢慢迈开脚步,在这片未知的黑暗中摸索前行。谢凛走在前面半步,用身体为她挡住未知的障碍。沈栀能听到他调整呼吸的声音,知道他也在努力恢复和适应。
走了没多远,他们的手触碰到了冰冷的岩壁。沈栀摸索着墙壁,粗糙潮湿,带着天然洞穴的感觉。但很快,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些不规则的突起,像是……刻上去的。
“这里有东西。”她轻声说。
谢凛立刻停下,他的眼睛里的星光微微亮了一些,似乎在努力穿透黑暗,观察墙壁。沈栀也试着用手去感应,在岩壁上一点点摸索。那些刻痕很浅,很模糊,摸起来像是一些弯曲的线条和圆点,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是符文吗?”沈栀问。
谢凛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低声说:“不像标准的符文。更像……一种古老的图腾,或者记录。”
他在墙壁上摸索着,他的手指比沈栀更灵活,仿佛在触碰中就能感受到岩壁上残留的古老能量。沈栀的胎记在这时也微微跳动了一下,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感应到了同类的轻微震颤。
她试着将手里的碎片靠近墙壁,碎片的光芒依旧微弱,但当它靠近那些刻痕时,似乎闪烁得频率稍微快了一点点。
“它对这个有反应。”沈栀惊喜地告诉谢凛。
谢凛的手停了下来,转向她的方向。沈栀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然后他轻柔地握住了她拿着碎片的手,引导着碎片更靠近墙壁的刻痕。
碎片的光芒真的增强了一点,虽然还是很弱,但在纯粹的黑暗中,这一点微光也足够他们看清墙壁上很小一块区域的刻痕了。那些线条果然不是随意的,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图案,像古老的植物,像扭曲的根系,又像某种她从未见过的生物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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