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总算慢下来,沈栀还靠在谢凛怀里,手腕上的胎记虽然不烧了,可那种隐隐的痛,就像在提醒她刚才经历的一切有多真。
“呼……”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都湿透了。
谢凛轻轻拍着她的背,感觉到她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也松了口气。他低头看她,眼里还有未散去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我爱你”。
沈栀也看着他,脸有点红。刚才那种情况,实在太急了,根本没时间想别的。可现在危险过去,那三个字就清晰地回荡在脑子里。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谢凛也没再提。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们还好好地待在这里,没被地下的“它”拽走。
“刚才……”沈栀打破沉默,声音还有点颤,“那种痛……好可怕。我以为……以为我要死了。”
谢凛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有我在,不会的。”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抚摸着她的手腕,指尖在胎记边缘轻轻摩挲。“‘唯爱可破’……”他再次喃喃,眼神复杂,“看来……不是随便说说的。”
沈栀点头,她也想到了。刚才那种情况,朱砂、他的血、咒语,好像都没起到决定性作用。真正让她痛苦减轻的,是他紧紧的拥抱,是他拼命的安抚,以及最后那句——“我爱你”。
> “难道……爱,真的能对抗那种力量?”
这听起来太离谱了,像是童话里的情节。可亲身经历过,由不得他们不信。
“阿柔日记里提到过,‘它’对某些东西很忌惮,是镇压的关键。”谢凛说,“她提到‘他’,提到血脉,提到‘唯爱可破’……这些可能都是线索。”
“那我们要怎么办?”沈栀问,“回地下?可是太危险了。”
“不急着回去,”谢凛摇头,“我们先仔细看看日记。阿柔在日记里提过‘他’一些事,也说过她藏东西的方式……可能藏着怎么启动这种力量的办法。”
他们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桌子边,重新拿出那几张破旧的日记碎片。纸张带着历史的陈旧感,字迹模糊不清,但此刻在两人眼中,它们不再只是过去的记录,而是通往未来的指南。
沈栀和谢凛头靠得很近,一起辨认着那些笔画。日记里确实反复出现了那个“他”,阿柔写了很多关于他的思念和等待,那种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深情,现在看来,不再只是单相思,而是一种强大的、或许能改变命运的情感。
“她写,‘希望他终有一天能来’……”沈栀轻声念出日记里的句子,“‘若他能看到,能听到,便知道……’她好像藏了什么秘密,想告诉那个‘他’。”
谢凛手指划过其中一段字迹:“这里提到,‘我将它藏在……只有心意相通之人,或,拥有他的标记者,才能感知。’标记……”
他看向沈栀手腕的胎记,又看向自己胸口。他身上也有类似家族标记的东西,虽然形态不同,但同样带着古老的印记。
“她把‘钥匙’藏起来了?”沈栀猜测,“或者说,是启动‘唯爱可破’这个仪式的关键?”
就在他们仔细研读的时候,客厅角落的一面老旧落地镜突然闪了一下。
那不是普通的光线反射,而是一种带着寒意的、幽蓝色的光。
两人同时抬头,心头一紧。那面镜子平时看起来很普通,蒙着一层灰,根本不会引起注意。但此刻,镜面仿佛活了过来,扭曲、模糊,然后慢慢凝聚出一个身影。
是嫁衣女鬼!
沈栀下意识地抓紧谢凛的胳膊,身体瞬间绷紧。那种熟悉的恐惧又回来了,冷汗从额头渗出。
谢凛立刻将她搂在怀里,用手护住她的眼睛,同时警惕地看向镜子。他的身体也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但这一次,嫁衣女鬼的样子和之前不一样。
镜子里的身影不再是那种完全模糊、只有怨念的轮廓。她的脸慢慢清晰起来,苍白、憔悴,盖头下的表情不再只是空洞的恐怖。
她的眼睛……
沈栀虽然被谢凛护着,但还是透过指缝看到了。那双眼睛是那么真实,不再是血红或漆黑的空洞,而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是悲伤。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像两汪死水,沉甸甸地压在眼底。
还有无奈,一种宿命般的无力感。
甚至,沈栀从那双眼里,读到了一丝……期待?或者说,是看着她和谢凛时,闪过的一种微弱的光亮。
那不是恶意的凝视,更像是……在看两个她期盼已久的人。
嫁衣女鬼没有发出声音,她的嘴唇紧闭,但她的眼神一直在变幻,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
她的手慢慢抬起来,戴着红色秀套的手指,指尖修长而苍白。她没有指向他们,也没有做出攻击性的姿态。
她的手指,缓缓地,缓缓地指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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