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像潮水一样涌来,谢凛紧紧地、死死地搂住怀里的人。他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听到她痛苦的呻吟,看到她脸上扭曲的表情,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和愤怒在他胸腔里炸开。
他顾不上别的,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沈栀,看着我!我在!你不会有事!”
他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不是镇邪咒语,不是理论分析,而是最直白、最热烈的呼唤:
“别怕,有我。”
“我会保护你,不管是什么。”
“坚持住,沈栀……”
“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脱口而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深情。
沈栀在剧痛和幻觉中挣扎,意识模糊。耳边充斥着“它”的低吼和恶臭,身体像被撕裂一样疼。但谢凛的声音,像一道温暖的光穿透了这一切。他的怀抱,前所未有的紧实有力,将她从深渊边缘拉扯。
当那句“我爱你”传入耳中时,沈栀浑身猛地一震。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阴霾。
不是幻觉,不是回声,是真实的、带着温度的告白。
在这一刻,她脑海中只剩下谢凛紧紧搂着她的感觉,耳边只有他那句“我爱你”。她用尽全身力气,也紧紧抓住了谢凛的衣服,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赎。
说也奇怪,当她意识深处完全聚焦在谢凛的怀抱和那句告白上时,胎记那种灼烧、撕裂的痛感,竟然奇迹般地开始减退。耳边的低吼声像被某种力量屏蔽了一样,变得遥远模糊。眼前的幻觉也渐渐消散,只剩下谢凛焦急却坚定的脸。
那种侵蚀灵魂的恶意似乎也退潮了。取而代之的,是谢凛身体的温暖,是他怀抱的力量,是他声音里的坚定。
胎记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那种失控的剧痛已经平复,回到了他们熟悉的那种、可以忍受的程度。
沈栀靠在谢凛怀里,大口喘着气,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人已经清醒过来。
“我……”她抬头看他,眼神复杂。有后怕,有感激,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谢凛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他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担忧和劫后余生。刚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要失去她了。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栀手腕上已经不再灼热的胎记,目光深邃。
“唯爱可破……”他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四个字。
这次,他的声音里不再有怀疑和不确定。
沈栀也意识到了什么。刚才那种危急时刻,不是朱砂,不是咒语,甚至不是谢凛的血(他这次并没有用血),而是……他紧密的拥抱,他坚定的承诺,他那句脱口而出的“我爱你”,才真正缓解了她的痛苦,压制了诅咒的反扑。
他们的情感,他们的羁绊,似乎真的具备某种特殊的力量。
这不是巧合。
“难道……”沈栀轻声说,“阿柔说的‘爱’,不是比喻,而是……一种真实的力量?”
谢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道光。他想起阿柔日记中那些关于“他”的隐晦描写,关于思念,关于等待。如果阿柔真的爱上了那个“他”,并且这种爱有着特殊的力量……那她的血脉继承者(沈栀),和那个“他”的传人(也许就是自己),他们的爱,是不是也能延续并放大这种力量?
“或许,”谢凛握住沈栀的手,指尖轻轻摩挲她手腕上胎记的边缘,“‘唯爱可破’……指的就是这种力量。”
一种用深情、信任和承诺构筑起来的,能够对抗甚至打破古老诅咒和强大邪物的力量。
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和……希望。
原来解除诅咒的关键,不是什么神秘的法器,不是强大的符咒,甚至不完全是血脉本身,而是……他们之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纯粹的感情。
阿柔在日记里提到“他”的时候,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那种情感,现在想来,可能不是简单的爱慕,而是她当时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是她用来对抗绝望和“它”的力量来源。
而现在,这份力量以另一种形式,延续到了他们身上。
“阿柔日记里,有没有更具体提到……怎么用这种力量?”沈栀迫不及待地问,她的手还抓着谢凛的衣角,仿佛怕一松手,刚才那种安全感就会消失。
谢凛摇头:“没有明确写。她更多的是在记录‘它’,记录自己的处境,以及对‘他’的思念和期待。”
但他回想起日记的最后部分,以及他们之前跳过的一些似乎不太重要的细节。阿柔似乎提到过某种特定的行为、时间和地点,与“他”的到来或者某种承诺有关。
“不过,”谢凛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阿柔日记里,确实提到了一些可能与仪式或行动有关的片段……结合‘它’被镇压的地点,以及她藏匿‘钥匙’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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