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新区域逃回客厅,沈栀和谢凛大口喘着气,背后的石门像块冰冷的墓碑,隔开了两个世界,却隔不断那种如影随形的压抑。古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带着地下那股淡淡的腥味。
沈栀还紧抓着谢凛的衣服,指尖泛白。胎记的灼热感退去,只剩下一种麻麻的、虚脱的酸痛。刚才在地下的经历太真实了,那种来自深处的低吼,符文不详的光芒,还有旁边墙壁上裂开的缝隙里透出的恶臭……一切都在告诉他们,“它”是真的,而且比他们想象中更接近苏醒。
“好险……”她声音干哑,带着后怕。
谢凛搂着她,轻拍她的背,眼神沉沉地盯着那扇门。他的心跳还没完全平复,脑子里却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地下的画面。尤其是那面血迹斑斑的墙,符文的跳动,以及自己内心深处那种强烈的共鸣和保护欲。
“那不是错觉,”谢凛低声说,“封印确实松动了。而且……它感受到了我们。”
“它?”沈栀抬头看他,眼里是未散的恐惧,“日记里说的……那个被镇压的东西?”
谢凛点头。阿柔日记里关于“它”的描述虽然模糊,但力量、危险、镇压这些词眼串联起来,结合新区域的布置,指向性已经很明显。那片地牢一样的区域,就是为了困住“它”。
“那些符文,上次来还没那样。”沈栀回想起来,心底发寒。
“它们是封印的一部分,”谢凛解释道,“力量在流失,或者说……它在挣脱。”
他没说的是,他自己的血,似乎对沈栀的胎记有镇压作用,而胎记又与这整个诅咒、阿柔、“它”联系在一起。这种联系,复杂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的梦境,梦里那堵发光的墙,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地下那面符文墙在苏醒时的景象。
“我们……是不是不该去那里?”沈栀低着头,声音里带着自责,“是不是因为我们靠近,所以它才……”
“不,”谢凛握紧她的手,“即使没有我们,封印迟早也会失效。百年了,再强大的力量也会磨损。我们的到来,也许只是加快了进程,或者……它苏醒到一定程度,自然会产生感应。”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别自责,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我们是为了找到解咒的方法才走到这里。现在至少我们知道,‘它’被镇压在哪里,也知道那面墙很重要。”
沈栀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涌过一丝暖流。在这种时候,他没有推卸责任,而是理智地分析,坚定地面对。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根定海神针。
“日记里说……”沈栀忽然想起了什么,“‘唯爱可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回到沙发坐下,沈栀拿出阿柔的日记碎片,重新翻看。那些字迹带着百年前的绝望和隐忍,如今在他们手里,却承载着希望。
“‘唯爱可破’……”谢凛重复着这四个字。在这样一个充满灵异和危险的地方,谈论“爱”显得有些不真实,甚至是滑稽。难道要靠谈恋爱来解除诅咒?
“也许是比喻?”沈栀猜测,“阿柔爱那个‘他’,所以她的爱……是一种特殊的力量?能镇压它?”
谢凛摇头:“如果阿柔的爱能镇压‘它’,她为什么还会成为活祭品?而且是用来‘锁住’‘它’。”他指向日记里关于阿柔被困在新区域的描述,“她是被利用来维持封印的,而不是主动镇压者。”
“那会不会是指别的什么爱?”沈栀想了想,“比如……血脉之爱?或者……”她看向谢凛,眼神有些复杂,“我们的爱?”
谢凛微怔。他们的爱?他们才认识多久?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感情也在飞速升温,可要说这种感情能强大到解除百年前的诅咒,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不知道……”他皱着眉,试图从民俗学或神秘学的角度找解释,“古老传说里,确实有一些力量跟情感有关,但通常是献祭、仇恨之类的极端情绪……”
就在这时,沈栀的身体猛地一颤,手腕上的胎记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了起来!
“啊!”她忍不住痛呼一声,疼得弓起了身子,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胎记这次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仿佛刚才在地下的感应被无限放大,又像“它”的力量顺着那种联系,直接冲进了她的身体。
她眼前出现扭曲的幻觉,模模糊糊看到地下那面墙,听到“它”的低吼声在耳边炸响,空气中的恶臭仿佛钻进了鼻腔和喉咙,恶心得她干呕。
“沈栀!”谢凛脸色巨变,立刻抱紧她。他想拿出朱砂或者其他东西,但沈栀疼得浑身发抖,根本无法配合。她的痛呼声凄厉,似乎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朱砂?血?这些物理的、象征性的镇压手段,在这种强度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能感觉到,沈栀承受的痛苦,远不止是身体上的,更像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撕扯和侵蚀。
“它”的力量!这是“它”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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