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一夜过后,沈栀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身体是疲惫的,但那种冰冷彻骨的恐惧感似乎随着阳光的出现稍稍退却了一些。身旁的谢凛呼吸平稳,还在睡着,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安全线,让她紧绷的心放松了一点。
回想起昨晚冰箱门后的敲击声和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沈栀的心脏还是会揪紧。还有茶几上那块古怪的黑石头,它昨晚的嗡鸣声像是催眠曲一样,将她带入了不安的梦境。那石头现在也安静地待在原地,表面光滑,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沈栀知道,它内里藏着的东西,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要危险得多。
是为了它,是为了后背的胎记,他们去了老街深处。而去了那里之后,一切似乎都被唤醒了。石头活了过来,家里也出现了怪事。一切都指向那个破败的老宅,指向她身上的诅咒。
她轻轻起身,尽量不吵醒谢凛。走到客厅,那块黑石头就在茶几正中,像是个沉默的观察者。沈栀没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向厨房。她想倒杯水,顺便看看昨晚的冰箱……
冰箱门安安静静地关着,外面没有任何抓痕或敲击的痕迹。沈栀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快速拉开了冰箱门。里面是熟悉的景象,蔬菜、水果、饮料,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任何异样。昨晚的声音和影子,难道真的是幻觉?但她清晰地记得谢凛也听到了声音,也停在了门前。
她关上冰箱门,靠在旁边的橱柜上,努力平复着心跳。不管昨晚是什么,至少现在看来,家里暂时是安全的。
谢凛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醒了?怎么不在床上多睡会儿?”
沈栀转过身,看到谢凛已经起来,正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消退的困倦和关怀。
“嗯,睡不着了。”沈栀说。
谢凛走过来,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有点凉。他没问冰箱的事,而是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做点什么轻松的吧。上次不是说想学做桃花酥吗?食材我都买好了。”
桃花酥。沈栀愣了一下。在这样阴沉的氛围和随时可能发生的怪事中,做那种精致小巧、带着甜意的点心,听起来像是一件遥远的事情。但谢凛提议的语气很轻松,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一个寻常的早晨,他们要一起做些寻常的事情。
她看着谢凛温和的眼神,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帮她驱散心头的阴霾吧。
“好啊。”她轻轻应道,“学做桃花酥。”
厨房里渐渐弥漫开面粉和糖的香甜气息。谢凛的手很巧,做起烘焙来像模像样。他指导沈栀和面、擀皮、包馅儿、塑形,每一个步骤都耐心细致。沈栀虽然笨手笨脚,但学得很认真。
“这个面皮要这样,轻轻地擀开,不要太用力,才能做出酥脆的层次。”谢凛说着,握住沈栀的手,带着她一起擀面皮。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皮,但那种温度和力量感清晰地传来,让沈栀的心不自觉地跳快了一点。
和昨天晚上在老宅前、在冰箱前谢凛那种带着保护和戒备的强大气息不同,此刻的他,是放松的,温柔的。他的关怀,不只是因为她是诅咒的新娘,不只是因为她需要保护,更像是因为……因为她只是沈栀。
“你手艺真好。”沈栀由衷地称赞。
谢凛笑了笑:“不是什么难事,以前偶尔会做一点。”
他顿了一下,看着沈栀,她的侧脸被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突然问:“你的后背……那个胎记,是生下来就有的吗?”
这个话题来得有点突然,但沈栀没有回避。在谢凛面前,关于胎记的秘密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不是。”她摇摇头,“是大概……六岁的时候出现的。一开始很淡,就像一个普通的胎记,后来才慢慢变得深、颜色也变了。”
“六岁?”谢凛若有所思,“在那之前,你有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情?生病,或者去过什么地方?”
沈栀努力回忆着。六岁……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家里很普通,生活也很平静。“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她迟疑了一下,“只记得从那个时候开始,身体好像就不太好,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烧,晚上也容易做噩梦。”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面团,轻声说:“后来大一点,发现它不仅会痒、会痛,月圆的时候会特别难受,有时候还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告诉过我爸妈,他们带我看了好多医生,但是医生都说只是普通的胎记,或者说是皮肤病,看不好。后来他们就很少提了,大概也觉得没办法吧。”
她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父母,比如那些声音,那些偶尔闪过的、像是幻觉一样的画面。她怕被当成疯子。只有当疼痛剧烈难忍时,她才会露出一点端倪。
“一个人忍了这么多年,很辛苦吧。”谢凛的声音很轻,带着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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