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谢凛的公寓,外面天色还亮,可沈栀心里那股阴冷劲儿怎么也散不去。老街深处那座宅子,像是张着口的怪兽,光是站在门口,就让她后背的胎记火辣辣地疼。
谢凛没像往常那样先给她倒水,而是把背包放在沙发上,立刻拿出相机和速写本。他坐在茶几边,一张张翻看在宅院门口拍的照片,又低头看自己画的草图,眉头一直没松开。
沈栀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茶几上,那块黑石头静静地躺着,表面光滑,没什么特别的。但她知道,这石头跟那宅子,跟她后背的诅咒,肯定脱不了干系。
谢凛指着照片上宅院墙壁的模糊图案,低声说:“你看这里,这几笔纹路,跟古籍里描写的‘献祭之地’入口处的一种阵法很像。虽然风化得很厉害,但基本结构还在。”
他翻开一本厚重的古籍,找到一页泛黄的插图,指给沈栀看。插图上的纹路确实和照片上的有几分相似,虽然更加繁复精细。
“献祭之地?”沈栀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词听着就让人不安。
“嗯。”谢凛轻轻应了一声,“古籍里提过,一些古老的仪式,特别是需要特定力量作为引子的时候,会选择在某些能量汇聚或者曾经发生过特殊事件的地方。这种阵法,就是用来增强或者引导那种力量的。”
他合上书,目光又转向那块黑石头。石头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可沈栀总觉得它散发出的寒意,比刚拿到手时更重了。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沈栀和谢凛同时循声望去,只见茶几上的黑石头,竟然自己在光滑的木质表面上,朝谢凛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段距离,大概几毫米。
沈栀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紧绷。
谢凛眼神锐利,却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块石头。石头立刻停止了移动,但谢凛能感觉到指尖传来一种细微的震颤感,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低语。
“它……它自己动了?”沈栀的声音有点发颤。
“嗯。”谢凛收回手,脸色变得更加凝重,“看来它确实是活的,或者说,是某种强大的媒介。它感应到了老街的宅子,现在被‘激活’了,反应越来越强烈。”
他把石头拿起来,放在手里仔细感受。这次,沈栀也清楚地听到了一点声音,那声音很低,很细微,不是耳朵听到的,更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的嗡鸣,伴随着一种冰冷的颤抖。
“嗡嗡……”
那种感觉,和在老街深处听到的若有似无的低语声,有些类似,只是更集中,更贴近。
黑石头在他手心里,隐隐散发着幽光,表面的蝴蝶图案仿佛流动了起来,看起来既美丽又诡异。
整个下午,谢凛都在研究,黑石头就放在他手边。它不再自己挪动,但那种微弱的嗡鸣声一直没停过,像是某种沉睡中的生物,正在慢慢苏醒。沈栀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注意力全被那块石头吸引了。
夜幕降临,窗外华灯初上,屋子里却因为那块石头的存在,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压抑。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在白天老街时就很强烈,此刻回到家,竟然也没消失,反而像是无孔不入的冷空气,弥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沈栀去厨房倒水,刚走到冰箱旁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不是压缩机启动的声音,也不是冰块掉落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极轻的敲击声,或者抓挠声。
“咔,咔,咔……”
声音很慢,很有节奏,就在冰箱门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锁在里面,正试图出来。
沈栀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脏狂跳。她不敢开冰箱门,死死地盯着它,觉得那层薄薄的门板后面,藏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未知。
谢凛听到厨房里的动静,立刻走了过来。他看到沈栀僵在原地,脸色发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冰箱。
那敲击声还在继续。
谢凛走上前,没有急着开门,而是耳朵贴近冰箱门,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带着一种试探性地,触摸了一下冰箱门。
触感是正常的,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异常。但沈栀在他触碰的瞬间,清晰地看到,冰箱门反射出的微光中,似乎有一个极淡的影子,像是人手,迅速地缩了回去。
敲击声戛然而止。
厨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栀再也忍不住,猛地扑到谢凛怀里,紧紧抱住他,身体微微颤抖。
“怎么了?”谢凛立刻搂紧她,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沈栀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冰箱……里面有声音,像是在抓门……你刚才看到那个影子了吗?”
谢凛静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抱着沈栀,目光沉静地扫过厨房的每一个角落,然后走向冰箱。他没有打开门,只是站在冰箱前,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变得冰冷而强大,像是一堵无形的墙,挡在沈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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