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沈栀醒来时,身体依然轻盈得不像话。那种压在她背上多年的诅咒疼痛,真的消失了。她翻了个身,看着旁边床铺上谢凛睡着的样子——他睡得很浅,眉心微微蹙着,脸色比昨晚好了些,但仍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第十七章末尾那句“镇刹那,亦开永锢之门”,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她心里。镇压只是暂时的,还打开了什么“永锢之门”?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他床边。她想确认他没事,又害怕打扰他。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伸出手,想替他理顺额前微微汗湿的头发。
谢凛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他的眼神刚开始有些迷茫,看到是她后,那层迷雾才渐渐散去。
“吵醒你了?”沈栀赶紧收回手。
他摇摇头,坐起身,靠在床头。“我没事。感觉好多了。”
这话听着让人心安,但沈栀知道昨晚他付出了什么。她在他床边坐下,小声问:“那句话……‘镇刹那,亦开永锢之门’,是什么意思?”
谢凛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没有逃避,而是看着沈栀的眼睛,语气凝重:“字面意思。我用的方法,是古籍里记载的一种强行镇压法。以我的血为引,能暂时压制诅咒最活跃的阶段。‘镇刹那’,就是说这种镇压不是永久的,效果有持续时间。”
“那‘永锢之门’呢?”沈栀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古籍里对‘永锢之门’的解释很模糊。”谢凛说,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仿佛在梳理复杂的思绪,“但结合其他一些记载,它可能指的是……链接诅咒源头的某种通道被打开了。或者说,吸引了与这个诅咒深度关联的、某种更强大的存在。”
沈栀倒吸一口凉气。诅咒本身已经够可怕了,现在谢凛用血镇压,反而可能引来更强大的东西?
“那……那我们怎么办?”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担忧。
谢凛看向她,眼神很坚定。“古籍里也提到,如果出现‘永锢之门’的征兆,唯一的办法就是回溯源头,找到诅咒最初形成的地方或原因。只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能彻底关闭那扇‘门’,也才能真正解除你的诅咒。”
“源头?”
“对。”谢凛点头,“大部分古老的诅咒,都与特定的地点、特定的事件、特定的人物相关。你的蝴蝶骨纹,根据我的研究,很可能与百年前这个区域发生的某件事有关。”
“所以……”沈栀明白了过来,“我们要去那个地方?”
“没错。”谢凛站起身,虽然动作带着一丝迟缓,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锐利。“古籍中的一些零散线索指向一个地方——附近的那个古镇。传说那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不寻常的仪式。”
沈栀心里有些打鼓。那个古镇虽然离得不远,但一直都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感,特别是镇子深处的老街,很少有人去。但一想到可能是解决诅咒的唯一办法,她又咬紧了牙。
“好,我去。”她毫不犹豫地说。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而且,她想和谢凛一起面对。
谢凛看着她的眼神带上了一丝赞赏。“不用太勉强,你刚刚摆脱疼痛,需要休息。”
“我不勉强。”沈栀摇头,“你因为我变成这样,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也想知道真相。”
谢凛听到她的话,唇边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他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昨晚那样。“好。”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谢凛坚持只带必须的物品,特别是那本救命的古籍和小瓷瓶。出发前,沈栀注意到谢凛在胳膊上缠了一圈绷带,问他是不是昨晚的伤口,他只说是搬东西时磕了一下。她知道他在敷衍,但没再追问,只是心里更加担心。
古镇比沈栀想象的还要安静。不是那种旅游景点应有的热闹,而是一种像是时间被凝固的死寂。老街的青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两旁的木质老房紧闭着门窗,仿佛里面的人都沉睡了百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老旧、潮湿、混合着隐约香火气的味道,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谢凛走在前面,步子虽然不快,但方向明确。他似乎在对照古籍中的描述寻找什么。沈栀跟在他身后,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时不时看看谢凛的侧脸,确保他没有太过虚弱。
走到老街深处一个拐角时,谢凛停下了脚步。他们面前是一座更古老的宅子,大门紧锁,墙壁斑驳得像是被岁月啃噬过无数遍。
“这里……古籍里提到过。”谢凛低声说。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门上剥落的朱漆,眼神中带着探寻。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旁边的小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驼背的老人探出头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浑浊,但看向他们时,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光。
“来找什么?”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谢凛转过身,礼貌地问:“老人家,我们是来打听一些关于镇子里过去的事。特别是百年前,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仪式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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